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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姜家落敗之後將這條罪名說出來,也可罪加一等。”
她說罷恢復了正坐,似笑非笑地睇著我道:“若你真有本事除了皇太后和姜雁嵐,勞煩知會本宮一聲。”
她的目光再次投在那三物上,白綾、匕首、鴆酒,宮中女子被賜死,多是選鴆酒的。我眉眼低垂,淡淡說道:“那鴆酒必定很快的。”
“但本宮聽說毒發身亡會七竅流血,死相未免太醜了。”她的視線在匕首與白綾間幾番躊躇,最後再一次定在那匕首上,“煩請貴姬離開。若嚇壞了貴姬,傳到陛下那兒去,本宮只怕又多一條大罪。”
我默然站起身,穩穩地朝她一福:“臣妾告退。”
瑤妃側了側眸:“寧貴姬妹妹慢走。”
我面朝著她,恭謹地退出殿外,重新闔上殿門,轉過身向邱尚宮道:“覆命之事,有勞尚宮了。本宮身體略有不適,想先回去歇息。”
邱尚宮頜首欠身:“恭送娘娘。”。
蕭雨盈死了,聽前去收屍的宦官說是割腕而死,鮮血濺出去好遠。可她是那麼注意儀態,竟沒讓血沾染衣裙半分。據說她側椅榻上,被割破的那隻手垂在下面,那未乾的鮮血繞在她腕上,就像一隻鮮紅的鐲子,妖嬈奪目。
我想,必定比她裙上繡的海棠花更加妖嬈奪目吧。
我並不後悔除掉她,哪怕有些事情是我誤會了她,其實並不是她做的。她與我早已是死敵,有沒有那些事,她都是容不下我的,就像她說的,她難得奪來的風光,不會讓我這樣一個曾在奴籍的人輕巧地奪走。
皇太后……很多時候我都忍不住地在想她究竟為什麼如此容不下我,但這實際上並不重要,我只要知道她容不下我便足夠了。再則,晏家的覆滅之恨、我的失子之仇,終是都要記在她姜家頭上的。
傍晚時,尚儀局的司籍女官來了簌淵宮,向我福道:“娘娘,奴婢來呈今次上家人子名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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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門邊;一樹桃花灼灼盛開,經了風;偶有幾片花瓣落下。此景映於月光之下;一片別樣的安靜溫馨。
樹後數步便是妁華居的正殿,此時的晏然,正一頁頁翻看著手中的家人子名冊。剛沐浴罷,半乾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有著絲絲涼意。
這一天是四月初三;第一批經過層層篩選的家人子剛剛入宮,餘下的會在未來的兩日裡陸續到達錦都。
再過不多時;就又是一派爭奇鬥豔,就像這春時的百花。
隱隱聽見外面有嘈雜聲,晏然合上冊子;側耳傾聽,好像是有人在爭吵,尖刻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這是怎麼辦事的!同是上家人子憑什麼差別這樣的大!叫尚儀出來!”
呵,夠囂張的。
晏然心裡一笑,叫婉然取來件大袖衫披上,便出了房門。
不大的小院裡站了二十多個家人子,不過只為首那一人看上去滿面不忿,餘人都是一臉怯意,瞧上去更像是來勸架的。
她在臺階之上停了腳,眸光清清地掃過眾人,清冷的語調間是作為資歷長者的威嚴:“都什麼時辰了,諸位不在自己屋中歇息,跑來這裡喧譁。”
為首那女子毫無懼意地瞥了她一眼:“你是尚儀女官?”
一旁的宮女面色一白,想要提醒那家人子一句,一聲“姑娘”還未出口,階上那一位卻已給了答案:“是。”
“你們尚儀局怎麼做事的!給我那背陰的屋子潮氣也重!能住人麼?”那家人子言辭咄咄逼人,頤指氣使地吼著旁邊的宮人,“快給我換個屋子!若不然你們擔待不起!”
“這位姑娘。”晏然面色不悅地移步下了臺階,踱到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猶是言語輕緩,“莫說你們家人子住的毓秀宮,就是後宮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