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笑得越發好看:“幸好認識了你。”

章少爺笑得越發溫柔:“幸好認識了你。”

他領著夏玉瑾等人來到章縣令金屋藏嬌的別院,將眾人分散安置,將他的米糧暫時運往官庫保管。夏玉瑾在這座小巧美麗的院子裡慢悠悠逛了兩圈,摸著鏤花窗格,掃了眼院外假山,隨手拎起個老舊茶杯,看了兩眼,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

章少爺知他家裡極度富裕,住慣了繁華上京。原本這個院子裡也有精緻的擺設和傢俱,奈何父親憎恨兒子好男風的行為,吝嗇地說這個關節眼上,不要做任何惹人注目的事,硬是把珍貴傢俱和字畫統統收走,藏在庫房,只留下些破爛玩意,如何能入玉少爺的眼?若是被當成鄉下窮小子,豈不是會被嫌棄?章少爺又惱又恨,只好訕訕笑道:“現在非常時刻,父親要與百姓同甘共苦,不好張揚擺現,這是很久沒用的別院,打掃緊急,傢俱簡陋些,切勿在意。”

夏玉瑾放下手中茶杯,打了個眼色,他帶來的下人僕役們立刻將自帶的生活用品取出,件件精緻,紗簾帳幔,金碗銀筷,將簡樸的屋子鋪設成華貴的府邸,然後笑道:“出門在外,不要太挑剔,我家世代從商,不缺錢,只討厭黑心腸的官吏,最佩服愛民如子的清官。”

章少爺對上京鉅商的富貴看得目不暇接,羨慕不已,然後見他高興,鬆了口氣,立即順著說:“是啊,我父親就是太清廉,從不貪汙受賄,導致生活清貧,為百姓受點苦算什麼?”

夏玉瑾笑道:“是啊,你父親是個好官。時間不早了,我想安歇,明日再與你商議施粥之事。”

章少爺連聲應好,依依不捨離去。

葉昭見他走遠了,上前問:“你笑成這樣,打什麼鬼主意?”

夏玉瑾挑眉:“你怎知我在打主意?”

葉昭淡定道:“知夫莫若妻,你全身上下我哪裡不清楚?”

夏玉瑾給嗆了下,斥道:“無恥!”

“你想歪了。”葉昭很無恥地站旁邊不動。

夏玉瑾懶得和她糾纏,再次拿起桌上的舊茶杯,“汝窯的雨過天晴杯子,前朝古物,價值百金,雖然在咱們家不值什麼,在外卻很難入手,不是清廉官員用得起的玩意。”然後指指窗外假山,“那塊石頭看似不起眼,卻來自西山,是文人雅士院子裡極為風雅的玩物。塊頭那麼大,運輸艱難,咱們郡王府有塊更大的,是前任主人留下的,聽說運的時候,要在冬天動用無數民夫勞力,冰上拖行,一路遇水搭橋,遇山開路,好不容易抵達上京,卻因巷道狹小進不去,便買下鄰居十幾間屋子,統統拆毀,故價比黃金。就算岫水和西山近些,價錢也不便宜。你說這章縣令為何那麼有錢?買得起那麼好的院子?”

葉昭聳聳肩,半開玩笑反問:“他家有錢?”

“正經點!”夏玉瑾皺眉,“現在想起,章少爺的言談舉止也有些奇怪,這事不簡單。”

葉昭正色道:“若查出貪汙受賄,直接亮出身份,摘了烏紗送京查辦便是。”

“急什麼?那章縣令知道隱藏財富,做好表面功夫,也算個聰明人,留下的證據不會太多,老子堂堂賑災御史,摘個區區芝麻官的小烏紗,罷個官打個板子,多沒意思?”夏玉瑾靠在椅子上,玩著手中茶杯,嘴角露出抹狠辣笑容,“既然他想玩,老子就陪他玩,好好玩,玩大點。”

73、四處調查 。。。

夏玉瑾帶來協助管事的官員有五個,為首的姓海,原是翰林院修撰,,一肚子學問,因不會說話,不擅長拍馬屁,性格又剛正耿直,經常得罪人,所以先帝在位其間,混到六十多歲還混不上去。今上看中他膽大勤奮,升做吏部六品主事。跟著夏玉瑾這個史上最不靠譜的欽差出使,也不怕他會跟著亂七八糟的主子欺上瞞下,胡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