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昌也不是真的介意下人口裡的話,他此刻心中介意的事情是那寶家的小姐,整日溜到歐陽文殊那裡,這是讓他心神不安的源頭。

他心裡恨的咬牙切齒,歐陽文殊,這四個字在心裡就像一根拔不掉的尖刺,每每想起都扎的生疼。

跳龍門的打算

聽見寶家小姐往歐陽文殊那裡跑的感覺,讓他一下子想起寢室裡那位夫人,溫婉賢淑的杜月蓉,當年嫁到他馮家,時不時就露出一副失神的表情,總需要他喚幾聲才能回魂。

有時,她一回神,脫口道:文殊,什麼事。

當場把他氣的臉都綠了,自己的夫人成天腦裡、心裡想的竟然是另一個男人,這讓他堂堂丈夫如何自處。

他和歐陽文殊的樑子,八百年前就種下了。

雖然,現在杜月蓉的口中再也不會喚錯名字,哪怕睡夢中的囈語也是他馮文昌;但當年的芥蒂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不見。

她越謙恭,他就越覺得她是為了歐陽文殊在忍氣吞聲;

所以,他是怎麼看歐陽文殊都不順眼,只要是跟他歐陽家有關的事情,他就是要橫插一槓。

他就是仗勢欺人,怎樣?

寶家的親事,他是一準就認定了的,父親大人私下裡話裡話外對他的舉動也很是支援。

他馮文昌是不學無術,但他也絕非草包之流;關於寶家那是拖關係拖到了京城天子身邊才打探的一清二楚的。

想當初,聽聞這樣的一個背景,他和爹爹俱是當初傻愣了很久才回過神兒來。

不勝唏噓,怎樣的一個女子才能得到如此的榮寵,擁有這樣的背景。

戰功赫赫的王爺、京城首府的公子爺、南北兩大莊的少莊主、甚至是行走江湖的盛名神醫、迅速竄起的財神爺;

只要隨便拉出一人都可以讓人仰止,更何況是這樣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可想而之。

那真是,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不!哪怕是想一步登天也未嘗不可。

只要能成為寶家的姑爺,想要平步青雲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但他抱得美妻歸,佳人財勢俱歸囊中;就是他馮家也會一躍成為皇親國戚,蓬蓽生輝。

這樣一個巨大的機會,想讓他馮文昌放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歐陽文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他的目光越發暗沉。

總會想到辦法除掉你!

不由自主的退縮難道不是自卑?

歐陽文殊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她今天應該是不會來了吧,他想。

已經過了五日,自那日離開,牆頭上再也沒看見她的笑臉,他竟然覺得胸口一陣緊窒。

所不清是失落,還是擔憂。

可他又擔憂什麼?

拒絕的話是他說的,她的情意也是他婉轉避開的,她是個聰慧的女子。

不需要他多說,她也能知道他話裡的含義;或許,她是失望的吧。

雖然雙腿沒有了知覺,他依然習慣性的去捏了捏,他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次,寶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他說,要是他不反對,她可以免費給他當小勞工,為他捏腿。

只要,只要他做出更好吃的甜糕給她就行。

那時候,她一臉的饞貓樣,他以為她只是為了吃到好吃的東西不顧一切,覺得她率真、可愛;

卻惟獨沒有探究她說那句話是懷著怎樣的心思。

而此時恍然想起,他竟然覺得掌下的雙腿微微發熱。

他自從突生變故一來,除了起先一個月覺得生不如死之後,這幾年來,他安於平靜,享受寧靜,生活雖然在他的眼中變了個樣子,但他知道,美好的東西,一如既往並不曾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