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佳進了書房,雅爾江阿見她外出裝扮,問道:“這是要出門?”

永佳點點頭:“放心不下阿瑪的病,尋了些補品送過去,晚飯後回來!”

雅爾江阿聽她口氣,並不想來求自己同意,更像是來知會一聲,心裡隱隱有些不喜。但是想到她是個省事地,對前院的事也不干涉,兩人這幾個月向來是客氣慣了的,便道:“去就去吧,多留兩日也無妨,替本王給阿瑪問聲好,就說這兩日忙,過兩日閒暇再去看他!”

永佳垂下眼瞼,道了聲謝,便告辭出去了。

雅爾江阿瞧著她清清冷冷地模樣,與那些喜歡哭天抹淚、膩膩歪歪的女子沒半分相似,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等醒過神來,雅爾江阿對崔飛擺擺手道:“給爺說清楚?哪個衙門封的?巡撫衙門,還是布政司衙門?使喚的那裡的官兵,拿的是誰的手令?”

聽說是道臺衙門下的旨意,雅爾江阿怒極反笑,冷哼了兩聲道:“爺到是不知道,如今這道臺衙門也那個欺到爺門上了,熊成這樣,你叔叔是吃屎的不成?”

崔飛嚇得一激靈,連忙跪下,道:“奴才叔叔不敢丟主子的面子,叫人在莊前攔著了,可是對方領頭的是個愣頭青,聽不進去話……”

雅爾江阿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囉嗦,當即踹了一腳。崔飛身子一歪,額頭正好撞到旁邊的柱子上,紅殷殷地滲出血來,也不敢擦,猶自磕頭不已。

“東兗道?”雅爾江阿覺得有些耳熟,才想起就是是平郡王的小舅子曹顒。兩人見過幾次,他對曹家的事情也知道些,不禁有些疑惑:“這小子不像是這樣魯莽之人啊?”

雅爾江阿有些想不通透,對崔飛道:“得了,得了,爺問你,道臺衙門的手令與其後布政司衙門的公告,你可都抄了帶回?”

崔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書案上,小聲回到:“主子,奴才帶回來了,都在哪兒!”

雅爾江阿伸手展開看了,越看神色越古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崔飛道:“就單東兗道的燒鍋莊子封了?其他府縣的,還照常經營著?”

崔飛回道:“可不是,主子,奴才這回來,在經過的府縣還留意來著,其他的燒鍋莊子都好著!”

雅爾江阿不禁“哈哈”地笑出聲來,崔飛聽著膽顫不已,想著難道自己主子被氣糊塗了,哪裡像是吃虧的模樣?

雅爾江阿喃喃道:“‘免稅三年’啊,好大一份重禮!”

第六卷 清平樂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太平

眼,到了四月初八。醉露書院

糧價漸漸回落,百姓漸漸安居,似乎一切都安生了,但是蒙陰縣令梁順正卻感覺到沉重。

安東衛的五百官兵如今正駐紮蒙陰縣,防範蒙山匪因少糧也出山。

打三月二十四布政司衙門下來公告後,沒有糧商再敢打著高價屯糧的主意。因這幾個月賣糧都需要按人口按戶籍來,也避免了民間趁亂反覆溝糧,造成糧食價格的再次混亂。

在縣衙不遠處的兵營裡,安東衛千總王全泰撕下塊雞皮,卷在大餅裡,抿了口大醬,送進嘴裡,使勁地咬了一大口,中間的油水順著嘴角流下。他隨後用袖子擦了擦,又把剩下的半張大餅吃完。

旁邊的尤南彪見了,不禁笑出聲來,拍了拍王全泰,道:“全泰,你也有今天?還記得當初你剛來衛所的情形嗎?吃饃都要揭皮的,這一晃十來年過去了!”

尤南彪眼下雖然不過是個把總,但是確是安東衛所的老人,原本也升到千總,只是因得罪了上一任的守備大人,被尋了個錯處降了把總。

王全泰“嘿嘿”笑了兩聲,扭過頭透過開著的帳門,望向遠處的群山:“是啊,來衛所十來年了!就要麼與大傢伙散了,說起來還真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