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年,越發忌諱“老”字。若真是年老的官員還好。對那些四、五十歲露出疲態的,他自是不會給什麼好臉色。好似生怕別人如此是有意為之,故意提醒他,他這個皇帝老了。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不過是康熙自己多心罷了。 最近,康熙最高興的就是宮裡傳來的訊息,後宮又添了個小阿哥。 六十花甲還能添子,康熙地心情愉悅了好幾天。 臘月十一,聖駕一行才到熱河行宮。康熙只在這邊駐留了兩日。召見了幾個蒙古王爺與這邊寺廟裡的大喇嘛,便啟程回京。 每日四十里的行程,浩浩蕩蕩的大軍,前後旗幟張揚,道路兩側都由八旗兵丁隨行戒嚴。 折騰,不過是折騰罷了。看著那些整日裡咳個不停,一個勁地擦鼻涕的官員。曹頗覺有些慶幸。 夏天跑了一次外蒙古,雖說勞累,但是曹身子骨也健壯不少。被曬得黝黑的膚色,過了這個月後,已經漸漸回覆舊日白皙,看著整個人很有精神氣。 回京途中,德特黑與納蘭富森找過曹好幾次,幾句車軲轆話不外乎李鼎之事。不管李鼎生死如何,侍衛處這邊俱是已經除名,有新侍衛頂替進來。 曹他自己身上還掛著侍衛地缺。因此以為侍衛處那邊肯定有不少空額。李鼎雖然失蹤,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般免了差事,太涼薄了。 他說出心中疑問,就聽德特黑道:“如今哪裡還有什麼空缺,但凡出缺,宮裡宮外不曉得多少人惦記。”說到這裡,壓低了音量道:“聽說一個缺能值好幾千兩銀子,等著分這份錢的人可不少。” “那……那萬歲爺……”曹聞言,不由詫異。這兩年康熙整頓宮闈。處置了不少內侍,內大臣與內務府總管也變更了幾次,怎麼還有人敢這般行事? 納蘭富森在旁,低聲道:“萬歲爺這兩年面上嚴厲,但是每次都高高提起、低低放下。能寬免的都寬免了。大家都瞅出來了。萬歲爺他確實漸老了。” 就算康熙擺出帝王的威嚴,但是在臣子心中。他已經是垂暮之年。雖然面上沒人敢糊弄,但是私下裡老實的也沒有幾個。 曹心裡嘆了口氣,根據京裡送來的訊息,李煦已經抵達京城,正在京中等著陛見。雖說侍衛處那邊除了李鼎的名,終要經過康熙的批准。 向來優待李家地康熙,這次不留情面,是為了安撫身邊的近臣,還是對李家已經厭了? 戶部虧空那邊,李家這兩年已經還得差不多,卻是用兩淮鹽稅填補的。雖說這樣填補虧空,是出自康熙授意,但是鹽稅本是要入內庫。 李煦這般,相當於用皇帝的錢,補上了皇帝留下的虧空。這不算是什麼功勞,也不算是什麼罪過。只是李煦生活奢靡,江南皆知,康熙自是也曉得。 李家那份虧空,明著是為接駕拉下的,其中李家自己的拋費也不在少數。這樣算下來,卻是康熙自己掏腰包,供李煦地江南奢靡。 人人心中都有桿秤,皇帝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 曹想到這個,有點感嘆李煦的看不透。就算是帝王,也不要指望他真有包容四海的心胸。 李熙的臉色很是陰鬱,這寒冬臘月的趕路,路途本就勞乏。結果,剛進京,便得了訊息,曉得李鼎的侍衛缺已經除了。 這人是生是死還不曉得,就這般迫不及待,這是半點顏面都不給李家留啊!因這個,李煦還特意往八阿哥府上走一遭。 如今的領侍衛內大臣是阿靈阿,八阿哥的鐵桿支持者。按理說,大家都不算外人。為何這般刻薄行事? 八阿哥地心情也好不到那裡去,他執掌刑部多年,刑部尚書哈山與侍郎王企都是他的心腹。 這幾日卻因“常名案”,這兩個都被定了“有玷官方”的罪名,俱著革職。 “常名案”還是託和齊案的餘波,當初有個捲進案中的官員叫常名。京城人士,原本定了流刑,發往寧古塔,今年二月發遣。 因曉得萬壽節要大赦天下,常名便詐稱患病,在中途逗留。等到三月大赦天下後,他便回到京城,如今住在房山縣。 得麟地案子出來後。康熙命人核查託合齊案中的其他罪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