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莊先生,問道:“先生,近些年一直有人在州收糧,這糧食都哪裡去了?咱們派到四處打探地人,現下還沒有什麼得用的訊息回來!”

了摸鬍子,面色也顯得很沉重,自古以來,與屯糧聯多半不是好事。不過如今天下太平。也不像是要亂象將生之時?

*

京城,崇文門內,寧春府邸。

前院正廳通常並不是女眷該待的地方。但是今日,府裡的當家少奶奶鈕祜祿氏穿著大紅的旗裝,端坐在廳上。高高地揚著下巴,臉上看不出喜怒。

她冷冷的道:“我沒聽清,你這奴才,再說一遍!”

在她面前,跪著寧春的心腹長隨林丁,哭著叩首道:“奶奶。刑部剛傳出訊息,咱家老爺與大爺、二爺、三爺都沒了!”

鈕祜祿氏使勁攥了攥椅子把:“要擬的罪名可是‘畏罪自盡’?”

林丁不僅是寧春地長隨,還是寧春地奶兄。寧春生母去得早,與異母弟弟都不親,家中只有與這個奶兄最好,並不以僕從視之。

林丁只有點頭地份了,已經哭著說不出話來。

鈕祜祿氏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廳院,嘴角顯出一絲苦笑。也是高門顯宦,公公與丈夫落得個不清不白的罪名。入獄方三日,這府邸就現出寂寥來。

若不是有她這個當家人壓著,公公的填房與姨娘還不知怎麼鬧呢。如今人沒了,都不知能夠有幾個落淚地。

林丁見鈕祜祿氏面無悽色,只有冷意,不禁有些心寒,帶著不忿道:“奶奶,就算大爺……大爺有對不住***地方,畢竟與奶奶是結髮夫妻。如今人沒了……”

鈕祜祿氏喃喃道:“是啊,如今人沒了?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說著,她的聲音不由地尖銳起來:“我自然會為他收骸骨,為他料理後事!”

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林丁:“他待你向來親近,如今他沒了,你有什麼打算?”

林丁聽了,臉色多了幾分恨色,緊握著拳頭道:“爺冤枉,奴才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給爺討個說法!”

鈕祜祿氏牽了牽嘴角,毫不留情面地道:“你一個賤籍奴才,能如何討說法,向誰去討說法,不過是白白丟了性命罷了!”

林丁使勁地錘地:“難道,爺就白去了不成?”

鈕祜祿氏看著林丁道:“你這奴才說的對,既然我是他的結髮之妻,自應該為他做什麼!冤情不冤情地,我來料理,若是你還念著他待你的情分,那我有件大事要託付於你!”

林丁知道鈕祜祿氏與寧春關係不諧,但是因她是女主子,向來也是恭敬,眼下見她如此冷情,丈夫死了眼圈都不紅,還要安排自己做其他差事,難道現下還有比給大爺收殮更重要的事嗎?

鈕祜祿氏性子素來高傲,雖看出林丁的不滿,但是卻不肖解釋,說道:“爺入獄前兩晚,如秋在他房裡侍候的,若是老天爺開眼,說不定如秋已經有爺的骨肉。既然你已得了訊息,想必其他幾房也用不了多久了,這個家要散了!到時,你趁著亂送如秋出府,離開京城!若是如秋沒有懷上,天南海北,一切隨你,‘林丁’明日會暴斃,往後你就是咱們府裡放出去的陳六,身份文書我今日已叫人弄妥當了!”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若是天可憐見,讓如秋有了爺的骨血,並且順利產下,那你就將孩子送到山東的曹大爺那裡。”

林丁越聽越不解:“奶奶,為何不讓如秋留在府裡?真有了一男半女,奶奶也好有個指望!”

鈕祜祿氏聽林丁滿是關切,心下略微感動,但是面上卻不顯,只是道:“這事情,總要防備個萬一,這樣明晃晃地留在京裡,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好?”

林丁這幾日經歷大變,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