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尋常富戶,只聽說婢做妾,沒聽說婢做妻的。更不要說像曹家這樣的官宦世家,就算曹項是庶出,也是曹家正經的主子爺。

想到這些,綠菊只覺得喘不上氣,

“年初太學有個考試,我考了個優異。要是託人的話,現下就能外放補缺。咱們……咱們成親吧!”曹項拉過椅子,坐在綠菊對面,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嗯?”綠菊的身子已經僵住,看著曹項,說不出話來。

“咱們成親吧!”曹項重複了一遍,聲音無比堅定。

綠菊看著書案上漫漫的書,問道:“四爺不是盼著科舉麼?”

曹項搖搖頭,道:“科舉,還要等兩年,且不說兩年的變數太大。考上了,我越發不得自由,想要同姐姐在一起,就越發難了。”

綠菊的身子微微發抖,紅著眼圈道:“為了我四爺連前程也不要了?四爺不是盼著榜上有名,為姨娘爭臉麼?”

曹項長吁了口氣,道:“考上了,爭臉了,又如何?不是還得老老實實過日子麼?眼下這個機會,要是抓住了,省了兩年功夫不說,還能同姐姐在一塊。”

綠菊的眼圈已經紅了,看著曹項說不出話。

過了半晌,她臉上才慢慢地綻放笑顏,伸出胳膊,主動拉住曹項的手,道:“四爺能有這番心意,我就知足了。四爺還是好好做學問,預備科舉吧……”

“不考了,真不考了……”曹項反握著綠菊的手,說道。

“別……”綠菊笑得無比燦爛,眼淚卻像珠子似的滑落:“……做妾做丫頭,我都認了,只要四爺要我……”

“姐姐……”曹項見狀,已經是痴了……

門外,丁香端著普洱茶,猶疑了一下,又悄悄退了下去。

茯苓站在廊下看著書房這邊。看著丁香端著茶沒進去,又回來了低聲埋怨道:“青天白日就關著門,這叫什麼事兒,這要不要名聲了……”

丁香已經進了上房,撂下茶盤,嗔怪地看了茯苓一眼,道:“主子的事兒少嚼舌頭。四爺待下雖寬,咱們也當曉得規矩。”

茯苓吐了一下舌頭。攬了丁香的肩膀,笑著說:“不過是嘮叨一句,卻招來姐姐說教,只是看不慣她端的厲害。平素清高得什麼似的,好像誰不曉得似的。”

來一姐姐說教。只是看不慣她端得厲害,平素清高好像說不曉得似的。”

“又來!”丁香聞言,不禁皺眉。

“若不是姐姐同我幫他們遮掩著,能消停這些年。說兩句怎麼了?還沒讓她給咱們預備謝禮呢。”撅著嘴巴說道。

丁香搖搖頭,將邊上一碟玫瑰餅送到面前,道:“想要動嘴巴了,就多吃些,少磨牙……”

*

書房裡,綠菊已經幹臉上的淚,看著看中的金簪,露出笑意。說是金簪子,實際比挖耳勺大不了不少,頭上是朵小小的牡丹。

曹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道:“因萬壽節的緣故,學堂裡多給每人二兩銀子。加上我平素攢的,有十兩銀子。給姐姐買了這個,給姨娘來了個耳墜子。姐姐別嫌棄,往後等我有了差事,再賺銀子給姐姐買珠玉寶石的。”

綠菊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簪子,使勁地點了點頭。

倒不是說盼著曹項能多賺銀子,給自己買珠玉寶石,而是有曹項這般心意,她已經知足。

宅門裡最不缺的,就是姨娘。

不管是西府如同虛設的幾位姨娘,還是這邊府裡的大小姨娘,哪有幾個過得暢快的。

綠菊是聰明人,看著這些人的苦處,心裡自不願重蹈覆轍。雖說曹項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人品性子心裡有數,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但是,綠菊也沒想過要做他的妾……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