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慶點點頭,苦笑道:“孚若猜得不錯。我從地方任上到軍中,本來就是十四阿哥的保舉。我得了阿瑪病故的訊息,掛職回京後,十四阿哥這邊就得了訊息。他曾寫了幾封信,使人路上勸阻我。雖說是好心,但是到底是為人子,有不可不為之事,辜負了他這份好意。”

曹顒聽在耳中,可沒有絲毫惋惜之意,反而是覺得慶幸。

幸好永慶不用留在軍中,要不然瞧著十四阿哥這拉攏勁兒,加上十四福晉地關係,永慶想不被貼上“十四黨”都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既是回來了,就不要想那許多。滿朝武官,有多少是野戰過的?到時候好好當差熬資歷,總有出人頭地之日。”曹顒開口問道。

“嗯,那就借孚若吉言了。”永慶應了,道:“我不在京這兩年,府裡多勞孚若看顧。我已經聽永勝說了,阿瑪地大事兒,也多虧幫襯,才算辦得體面。這些恩情……”

曹顒已經是聽不下去,擺擺手,道:“行了行了,越說越遠,不過是應當盡力之事,還成了恩情了?若這樣說,我若不在京城,託付你看顧下父母,是不是還要將你當恩人?不是說軍營裡都是爽快漢子麼?你去了這兩年,倒是學會這些虛的了。”

聽曹顒這般說,永慶訕笑兩聲,道:“是我的不是,出去這幾年,與京裡不同的是,外頭的規矩更多,彎彎道道絲毫不必京裡地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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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口內,完顏府,客廳。

瞧著外頭天色漸黑,十四阿哥皺了皺眉,從座位上起身,對陪著的永勝道:“快落宮門了,爺不等了。等你哥哥回來,就說爺說地,讓他明兒去兵部衙門見爺。”

“是,十四爺,小的記下了,定當轉告。”永勝躬身道。

十四阿哥長吁了口氣,上下打量了永勝兩眼,還是難消怒氣,冷聲道:“你哥哥糊塗,你

這邊聰明些。難道好好的滿洲男兒,就要吃著祖宗老本過日子不成?自古以來,都是忠孝難兩全。為國征戰,真是熱血男兒應盡之責。爺就不信了,誰還會因這個,給你哥哥扣‘不孝’的帽子不成?心中這般沒有大義,真是枉為勳爵之後!”

他越說越氣,說到最後,不由抬高了音量,瞪了眼睛,帶了幾分兇相。

永勝被訓得臉紅了白、白了紅的,看著十四阿哥氣頭上,也不敢為兄長辯解,只能點頭應是。

十四阿哥一口氣說完,心裡方算舒坦些。因急著回宮,便不耽擱,大踏步地出了客廳。

永勝親自送到大門外,看著十四阿上馬疾馳而去,才喚了個管事,吩咐到曹顒家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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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洛和屯,聖駕行在。

今兒是今年最後一次行圍,除了賞賜來朝地蒙古王公臺吉銀幣鞍馬外,隨圍地蒙古官兵也賞下銀兩布匹。

明日,聖駕折返熱河,來朝蒙古王公也都回封地。

御帳裡,除了康熙之外,還有隨扈的幾個皇子阿哥。

聽說康熙要命三阿哥啟程回京,十六阿哥不由心動,上前一步,道:“皇阿瑪,既是行圍事畢,那兒臣也隨著皇兄回京吧?湯泉那邊修建兩處新宮殿,兒臣實是不放心。”

行圍事畢,康熙這邊心情也大好,聽著十六阿哥地話,道:“京城有兩個總管大臣,你年紀輕輕的,別老想著事必躬親。朕瞧著你近日清減了,是不是差事太勞乏?”

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關切。

三阿哥與十五阿哥在旁,真是滋味兒各不相同。

自十八阿哥病故,不曉得是不是移情,皇父對十六阿哥越來越好。每次出巡,沒有不帶著地時候。年紀輕輕地,就讓他兼管內務府。

說起來,這份寵溺,已經不亞於當年地十三阿哥,也不次於現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