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斂了個人情在身上。但是曹顒並不後悔。

李家的案子已經有訊息傳來,李煦與家眷與涉案下人,已經押解進京定罪,其他僕人則是在蘇州就地發賣,以補欠銀。

李煦身上的罪名多達十幾項。除了蘇州織造的賬目不清外,還涉及到江南鹽政。從涉案金額來看,李煦即便不是斬監侯,也是絞監侯,能判流放的話就是恩典。

其實,這就是個惡性迴圈,先是以蘇州織造府的名義從戶部銀庫與地方藩庫借銀,而後挪用這些銀子,備做康熙數次南下的接駕之資,而後在康熙的恩典下,挪用江南鹽政的稅銀,來填補蘇州織造府的窟窿。

自然,在這大額銀子轉來轉去的過程中,李家的生活也漸漸奢靡起來。用萬兩銀子給戲班子買纏頭,資助還鄉士子與官宦,接濟流民百姓,使得蘇州士庶提及李煦,都要叫聲“李佛”

早在大阿哥與二阿哥相爭時,李家就開始涉及奪嫡之爭,一直到康熙駕崩,李家都沒消停,只是他們押來押去,最後想要押到雍親王時,已經得了忌恨。

曹顒不願去在這個時候幫扶李家,就只能幫著孫家。

他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孫家人反應各異。

安氏捧著那田契,看了又看,笑著眼睛彎彎,嘴裡唸叨著:“跟南邊比起來,京城的田價貴了好幾倍,實是要人命。這處莊子,能值得南邊的大莊子,總得要七、八千兩銀子。”

孫文成也曉得這個,知道禮重,嘆道:“看看這買賣的日期,正是我剛被免官那幾日,這個侄兒是有心的。卻是生受了,也不知何時能還上這份人情。”

安氏見丈夫面露額敗之色,道:“不是說曹顒是善財童子麼?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當了戶部主官兒。他財大氣粗的,又是晚輩,老爺權當孝敬,也別太惱了!”

孫文成見老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絲毫不知感恩,無力地搖了搖頭。

孫謹這邊,則是強忍下雀躍,直到回到自己屋裡,只剩下夫妻兩口,才露出笑模樣……

曹穎先去了兒子房外,看著埋首案犢的兒子半響;而後去了女兒房裡,見了素淨如丫鬟的女兒。拉著手心疼了半晌,終是長吁了口氣,道:“到了四月了,姐兒的玉首飾,也找出來戴上吧。”邊上。孫嫻聽了,很是不解“道!,母親不是說,眾此噪田性心都不要戴

曹穎老臉一紅,訕訕道:“是我的錯,想糊塗了,委屈了你。以後還是該裝扮就裝扮,你是年輕女孩兒,正是當打扮的時候。”

孫嫻遲疑了一下,道:“母親,我是有首飾不戴,三姑姑是想戴沒有。我見過她的首飾盒子,金首飾還有兩件能見人的,玉得都是老姨娘戴過的,質地不好,樣式又老舊。我有兩對玉鐲,又不能同時戴,能不能將那對青色的送三姑姑?還有姨母送的那兩身夏衫,能勻一套給三姑姑麼?上個月當制夏衫,祖母也沒提。”

見女兒眼睛裡一片清明,曹穎直覺得羞愧不已,道:“鐲子想送就送,衣裳就免了。你三姑姑要進宮當差,不用穿外頭的衣裳。說起來,首飾也不能戴的,不過是心意,可以給你三姑姑留作念想”。

次日,就是四月初九,鄉試之期。

曹顒與初瑜早早起了,今日他要送長子天佑下場。

換做尋常人家,這是關係到光耀家族門樓的大事,少不得焚香告祖,請求保估。天佑年紀小,曹顒不願兒子又太多負擔傷神,就免了這繁瑣儀式。

等他們夫妻用罷早飯,天佑、恒生、天慧就過來了。

兄妹三人先給父母請安,而後恒生與天慧又將準備好的禮拿出來給天佑。

恒生送的是“鯉魚越龍門”的玉帶扣,天慧則是送了雙官靴。

都是費了心思的,又切合吉祥話,天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