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兄弟是暹羅人,六歲時父母雙亡。被叔叔賣給碼頭上的商人。而後被帶到廣州,關在園子裡教養了好幾年,後被一個當官的買來,送給十七阿哥。

暹羅就是後世的泰國,廣州那邊的海船,有不少跑暹羅的。

若是好人家的孩子,曹顒還想著等他們大些。使人安排他們回暹羅。既是孤兒,與其在浮萍,還不若留在曹家……,

十月的京城,卻是不太平。

因北方這幾年天災不斷,不是澇旱,就是今年秋天又有蟲災冰雹。使得民生多艱,百姓出現逃荒潮。

山東、直隸、山西等地饑民。都需朝廷調糧救濟。只有河南,因河南府有儲糧。百姓還在勉力維持。

不少直隸饑民,飢寒交迫之下。等不得朝廷救濟,大量湧入京城。

從十月初一起。戶部在五城設粥廠施粥。

在經歷一個乾燥的秋季後,入冬的京城,開始接連不斷地下起大雪。

十月初三那天,大雪下了一晝夜,內城權貴人家還罷,不過是將地龍火炮都燒上,再添幾個炭盆;南城窮苦百姓,卻是要了人命。

根據順天府統計,僅十月初三那次大雪,就壓垮民宅三百多間,死傷近百,凍死流民乞丐數十人。

京城茶館酒樓,說起此事,都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歸根到底。眾人還是認定了“有違天和。四字。

不到一年的功夫,死了一個皇帝、一個太后、一個皇子,怕是已經有不少人在心中腹誹,克父克母克子。龍椅上那位皇帝,真是命硬之人。

升斗小民,不知朝堂大事,關心的不過是雨雪莊稼,年景好壞;權貴人家,曉得的多一些,對於一年前先皇駕崩時封鎖九門之事還記憶猶新。

雖說沒有人敢明著說出來,可是同僚閒話、親戚座談之時,少不得有人喘噓兩聲。

京城的氣氛,一時之間,竟變得詭異起來。

沒有人敢冒犯天威,去御前說三道四;可也讓越來越多的人變得沉默。或許他們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到了十月初七這日,署理順天府府尹的一封奏摺,又激起驚濤駭浪。

冉城發現玉花病患,已死一人。

京城之中,已經數年沒有流行過天花。

這個東西,卻是不分富貴貧賤。染上了就九死一生。大人還罷,身子結實些,多還熬的過去,要是老人孩子染上,就要聽天由命。

朝廷已經下令,家中有病患者免朝半月。

說起北方旱滿天災上,眾人還能看個熱鬧,幸災樂禍。如今天花來襲,卻是人人自危。

大家都盯著順天府,打量天花在哪片蔓延。

有走親訪友計劃的,最近也多拘在家中。鮮少出去走動。

正如人們擔心的那樣,天花病毒速度在京城流傳開來。開始還只是外城有病例,三日後內城就有兩處發現病例。

雖不能說人人自危,可是也多關門庇護,戰戰樓兢過日子。

南苑,牧場。

看著眼前這近百頭牛,十三阿哥瞪大了眼睛:“這是,這是”

他想問這是不是皇父之前預備下的。話到嘴邊又改口道:“這是皇上什麼時候預備的,看著可是不少?”

雍正穿著行服,站在一邊,道:“去年年底就預備了,開始不過十幾頭,想著開春若是有痘情,就分賜百官宗室。結果沒有上。這一年下來,就養了這百十來頭

十三阿哥聞言,心下一動,轉過身來,帶了幾分激動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將這“牛痘。推行天下?”

雍正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近期有些小人正借流民說事,汙衊我德行不夠。我倒是要看看,我施這活萬民的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