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卻是一盅接著一盅吃起了酒,曹顒見狀,很是不厚道地猜測,莫非他真同崔氏有什麼不成,否則怎麼會苦惱至此。

對於他們來說,一個叫自己“父親”的姑娘出現,是算麻煩事。可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是在有心人將訊息張揚開的時候,像現下這般,窕娘已經在他們手中,當沒什麼可擔心的。

果然,酒過三巡,馬俊忍不住說起舊事:“說起來,崔家問罪,還是父親的手筆。當年為著親事不成的緣故,兩家交惡,崔家不甘心,在巡撫衙門又有靠山,便想要算計父親。父親得了訊息,先下手為強,才有了崔家的問罪……”說到最後,馬俊已是漲紅了臉,道:“誰又比誰乾淨多少……”

曹顒還是頭一回聽到此事內幕,突然有些明白馬俊因何不安了。

江寧本是富庶之地,馬俊之父在江寧知府上做足兩任六年,可見是不簡單的。若不是上下疏通得明白,即便是靠著在朝為侍郎的兄長,也未必能在複雜的江南官場立足。

崔家的下場固然自作自受,也有馬家推波助瀾的緣故。

崔家既有把握算計馬家,馬家尾也乾淨不了。

馬俊骨子裡有文人的清高與耿直,為了舊事,覺得愧疚難堪也正常。

“崔家這個下場,多是崔府丞自作自受,天成就不要多想了。若是我沒記錯,他當年不僅僅涉及貪墨,還犯了其他官司,否則也不會落下死罪,累及妻女。”曹顒勸慰道。

馬俊長吁了口氣,道:“我只後悔,當年沒有出手幫崔金珠一把。因曉得自己家事兒,到底是有些心虛,自己騙不了自己良心。”

看著老友,曹顒有些無力。

倒是難為他,將到而立之年,還保留一份赤子之心。

馬俊便說便吃酒,臉紅撲撲的,已經帶了醉意,將酒盅使勁往桌子上一拍,道:“因果循序,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老天果然是長眼的。若是窕孃親族皆無,這個閨女我就認下了……”

這話卻說得不像,曹顒不由皺眉。

他想起馬俊少年時,極其厭惡八股仕途,即便後來考中進士出仕,也不似其他人那樣歡喜。

看來,當年江寧馬崔兩家相爭,另有內幕。

官場上傾軋,除非一擊致命,否則嫌少有撕破臉的時候。

崔家卻一敗塗地,家破人亡,看來是同馬家撕破臉。

宦海兇險,若不是他穿過來,曹家的下場未必比崔家好幾分……

不知不覺,曹顒吃了不少酒。

馬俊也吃得酩酊大醉,夜深霜重,曹顒也不敢叫人折騰他,便叫人扶他到客房安置,又使人往馬家送信。

安置好馬俊後,曹顒才回了內宅。

原還沒什麼,經風一吹,他腳步也有些晃盪起來。

蘭院上房已經漆黑一片,只有值夜丫鬟婆子在的西廂耳房還亮著燈光。

曹顒扶著蘭院門口,眺望幾眼,才回了梧桐苑。

看到曹顒醉態可掬,竟比昨日出門做客喝得還多,初瑜唬了一跳:“這是陪馬大爺?”

曹顒點點頭,強撐著擦了把臉,就寬衣躺在炕上…‘’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怕什麼,來什麼

。 更新時間:2011…4…21 2:08:49 本章字數:5608

被馬俊提及得江寧舊事觸動,曹顒不免有些擔心起曹頌來。

現下江南官場正是疾風驟 雨之際,李衛已經是風口浪尖,自顧不暇,哪裡有餘力看顧曹頌。

曹顒思慮再三,寫了一封長信,吩咐張義親自往江寧走一遭。

張義剛出京沒兩日,曹頌從江寧使來的管事到京。

因四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