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功夫,孫嫻已經醒過神來,流淚道:“哥哥,可是被人欺負了?還是先請了大夫,等祖父落衙回來,再請祖父大人給哥哥做主

孫禮已經坐起身,看著妹子道:“妹妹,你要記得,天下男人,好色無恥、寡恩薄倖者眾……要是祖父挑花眼,讓妹妹遇到這樣的男人,切莫像母親那樣忍著,直接合離便是,哥哥養你一輩子,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因擔心兄長傷勢,孫嫻也顧不得害羞。道:“平白說這個作甚?哥哥還是先想想請大夫之事,要是平外傷還好,要是骨科還得請正經大夫,可不敢耽擱,”

孫禮苦笑道:“我知道,只是不好驚動母親,我一會兒避出去幾日,到時再請大夫瞧。

孫嫻只當哥哥在外與人打架。怕祖父嚴厲,才瞞下此事,雖是擔憂,仍是點了點頭。

孫禮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胞妹,輕聲道:“父親無恥敗德,母親怯懦糊塗,妹妹與我是父母骨血,要時時記得提醒自己,莫要承繼父母身上缺失之處,失了德行,成為世人輕蔑嘲笑之人。”

對於自家父母的德行,孫嫻自是心知。卻沒想到兄長會述之於口,還是正經八百地告誡。

她只覺得心裡惶惶的,像是哪裡不對,惴惴道:“哥哥……”

大興,驛站。

因雪勢漸大,下午眾人便在官驛歇下。新任的直隸總督出京,驛承自是使出十二分的心思巴結,殺了兩隻羊,給預備了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

曹顒想著兒子與李誠,便使人叫他們兩個過來同自己用飯,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督憲

因雪大的緣故,曹顒一行在大興驛站耽擱了一日,等到初四雪停,方再次啟程。雖說雪已經歇了,可道路上深達半尺的積雪,使得眾人還是放慢了行程。“今年的雪可是有些大,看來不用擔心明年的春旱。”蔣堅挑起車簾,向外眺望,帶了幾分欣喜道。

旅途無聊,曹顒就使人請蔣堅過來,說起直隸軍政之事。

儘管蔣堅沒有在督撫衙門為幕的經驗,可多年相處下來,曹顒最信賴之人還是他。看著外頭銀裝素裹的世界,曹顒也鬆了口氣。北方十年九旱,朝廷差不多年年都要求雨,百姓年景如何,就看大旱小旱。多下幾場雪,就算明年春天少雨,也有河流溪水,灌溉農田。

按照後世說法,當地表水豐富,易行成積雨雲,開始水迴圈,形成降雨。瑞雪兆豐年,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雍正既開口,給曹顒兩年功夫,這時間緊巴巴的。而交代下來的差事,又都是燒成的差事。

若是明年直隸大旱,別說是斂銀子,怕是正常的稅賦也收不齊。

要是明年收成好,曹顒則會從容許多,不至於上來就焦頭爛額。

京城到保定府三百里路,一行人初八才到。

雖說曹顒並沒有擺出儀仗,可途徑的府縣地方官,還是恭迎恭送。

等到了保定府這日,曹顒也見識了一番“郊迎”。

他是下來守牧一方的,自不會像年羹堯那般不可一世,可是也沒有像在六部當差那般溫煦可親。

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嘴上留著短鬚,穿著 簇新的仙鶴補服,眼睛從眾人身上掃過,帶了幾分壓迫與威嚴。

直隸這邊,是權貴子弟最愛外放的好地界。既不會像京官那樣清苦,又不會像其他省份的官員遠離朝局。

曹顒寧願保持距離,也不願給這些官油子登鼻子上臉的機會。要不然彼此家族都在京城住著,拐上幾個彎,都能扯上關係,往後要有瞧著不合適的地方,不好處置。與那日迎年羹堯不同,今日的官員更多,氣勢更森嚴。

曹顒的履歷,這半月間已經傳遍直隸官場。看了直讓人咂舌,這般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