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要是補不上,那其他能補什麼差事?”兆佳氏問道。

曹頌道:“誰知道呢,總要看看哪裡有空缺才行。左右兒子是頭一回當差,有份差當著就成。賺了俸祿,也好給額娘貼補家用。”

長子當差有望,兆佳氏也顧不得生氣了,看著兒子道:“過幾日你就要除服了,原不曉得你要出去當差,換季衣服只給你裁了四套,這哪兒能夠?明兒喚裁縫過來。再給你裁幾套衣服。我這邊還收著些上好料子,還是從南邊拿過來的,本想等著你辦喜事時再給你裁衣服,現下先用了也成。”

見母親心情好,曹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娘,舅舅家地表妹定給老三吧!”

兆佳氏心裡猶自美美地打著小算盤,尋思長子既有堂兄提挈。又是在京城,這熬巴幾任後,卻是前途遠大。丈夫雖說也出仕二十多年,但畢竟是從七品縣令做起,熬到最後也不過是個正五品。到兒子這邊,就算趕不上他哥哥,也終是比他老子強上許多。

想到丈夫,她卻是不由黯然心酸。

這般盤算著,曹頌後面這句話,兆佳氏就沒有聽真切。抬頭追問道:“嗯?給老三什麼?”

曹頌曉得母親是急脾氣,要是自己再不說清楚,那等除孝後,說不得親事就要定下來。要是那樣,可不是愁煞人?

“母親要是實在喜歡如慧表妹。就定給老三吧!表妹比老三大二歲,兩人年紀也合適。”曹頌硬著頭皮道。

果不其然,兆佳氏聽了。皺起眉頭,端詳了曹頌半晌,方道:“怎麼的,你表妹還哪裡配不上你?如慧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要不是前年生病耽擱了選秀,就是王府裡的福晉也做地。如今我是舍了老臉,央求了你舅舅幾次,在你舅母面前也陪了小心,這才有得半點指望。如今。你卻說這話。既是我們兆佳家的閨女配不的你,難道你還惦記著什麼金枝玉葉不成?”

曹頌低著頭,道:“母親,什麼金枝玉葉不金枝玉葉的,這是給自己娶媳婦兒,要是順眼的,入了心裡。卻是比金枝玉葉還尊貴呢;要是不入眼的。就是金枝玉葉,也同狗尾巴草似的惹人厭。”

兆佳氏是頭一次聽兒子說起這個。心裡甚是稀奇,帶著幾分詫異,道:“什麼花啊草的,你這意思,是瞧上了誰家閨女?到底是哪家地,我倒是要聽聽,誰家的閨女這樣好?”

曹頌曉得母親有些個勢利,靜惠地實情現下卻是不好說,就含糊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家是滿洲大戶,未必瞧得上咱們家的門第。”

聽兒子這般說,兆佳氏越發好奇,道:“滿洲大戶,佟佳氏?瓜爾佳氏?富察氏?還是納喇氏?怎麼這般傲氣,咱們家連郡主格格都娶的,還娶不得她家的閨女?”

曹頌說的,一半是實話。

那就是靜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拿不定主意。只是他如今在過去時,靜惠很少露面,多是讓春兒出來傳話。

同曹府往來的“董鄂家”只有靜慧她們祖孫兩個,曹頌怎麼敢提及。畢竟噶禮的事鬧得動靜太大了,就是兆佳氏這內宅婦人,也聽過董鄂家地事。

她還在曹頌面前感觸過一番,畢竟當年噶禮在江寧那是聲勢顯赫,一時之間,風頭無二。

想到這些,曹頌便道:“母親別問了,等兒子差事下來,再求求看。如慧表妹那邊,母親千萬別亂牽線,兒子指定是不會娶她地。”

這好奇歸好奇,說起正事來,兆佳氏卻是有些犯難,道:“不成啊,雖說沒有聽你舅母說定,但是也差不多六、七分了,這怎生好?”

曹頌見母親話沒有說死,忙道:“母親,您喜歡侄女,想要她做兒媳婦的心意,兒子也能體諒;兒子瞧上那位姑娘,出身教養都是上上之選,兒子心裡卻是隻想要那一個地,母親也體諒體諒兒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