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知!”

蒯越嘆了口氣,“你伯父一個月前同意張允恢復他的部曲私兵,准許他擁有三千部曲,這就是禍根,張允手中無錢糧,無以募兵啊!”

劉璟微微一怔,蒯越一句話道破了天機,原來劉表又重新准許張允募集私兵,他不由眉頭緊鎖,不解地問道:“上次伯父不是說,要借這件事消除荊州的部曲私兵之患嗎?”

蒯越苦笑著搖了搖頭,“事情哪有這麼簡單,荊州三大患,部曲、奴隸、莊園,都是和荊州各大世家有關,包括我們蒯家,也有同樣擁有部曲私兵五千餘人,擁有十幾座大莊園,奴隸數千戶。

勢力更大如蔡家、黃家、龐家,這些只是四大世家,其實還有數十戶中小世家,比如柴桑陶氏就是其中一員,州牧想借張允之事對世家部曲下手,可是他又沒有這個魄力真正對世家下手,最後不了了之,所以答應他張允恢復部曲,其實就是因為他放棄了此事。”

劉璟默然,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細細一想,又在意料之中,他前世讀三國演義時,一直以為劉表是個窩囊無用之人,被蔡家矇騙,白白喪送了基業。

可到了這個時代,他才明白,其實劉表也是一個有雄才大略之人,單身入荊州,依靠荊州世家,十幾年南征北戰,打下了千里江山。

但劉表卻有一個致命弱點,他缺乏魄力和決斷,太看重名望,不敢得罪荊州世家,事事遷就妥協,到最後就變成了對荊州世家依賴,以至於朝令夕改,令人無所適從,就顯得有些優柔寡斷。

他已經走不出這個怪圈,一生都在忙碌著平衡世家利益,甚至安排自己的婚姻,也是一種對荊州世家的利益妥協。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在剝奪張允曲部兩個月後,又重新恢復了張允的曲部,這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但現在不是談論這些複雜的政治經濟問題,現在是要解決眼前的危機,劉璟的思路又回到陶家之事上,沉聲說:“希望蒯公能助我解決陶家的危難。”

蒯越點點頭,上午李圭已經來找過他一次了,他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蔡瑁在操縱,這件事和他無關,他不想涉及太深,但現在劉璟也來求他,蒯越最終決定插手此事。

“好吧!我去和州牧談一談,另外,你也要盡力找一點對陶家有利的證據,如果陶傢俬販軍器的證據確鑿,又有蔡瑁、張允等人的堅持,就算州牧想調解此事,恐怕也不容易。”

“晚輩明白,這就去尋找證據。”

劉璟行一禮,離開了蒯越官房,他擔心陶湛安危,便立刻返回了樊城。

蒯越坐在官房又沉思片刻,這才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劉表的官房,劉表的官府是一座獨立的兩層樓建築,位於蒯越官房的隔壁,可實際還是相距了三百餘步,要走好一會兒。

蒯越走到官房門口,問侍衛道:“州牧可在?”

“回稟參軍,州牧正和蔡軍師商議軍務。”

蔡瑁也在,這有點不太好辦,蒯越沉思一下,還是對侍衛道:“替我稟報州牧,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

第1卷第102章各有理由

“蒯公找我有什麼急事?”房間裡,劉表停住了和蔡瑁的談話,笑著注視蒯越。

“是關於陶家。。。。。”

旁邊蔡瑁一下子挺直了腰,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他已猜到蒯越要說什麼,看來蒯越果然要插手此事了。

蒯越瞥了蔡瑁一眼,又緩緩道:“聽說昨天晚上陶家船隻被扣了,連陶利也在今天上午被水軍抓捕,主公知道這件事嗎?”

劉表眉頭一皺,雖然昨晚張允向他稟報了一件事,但他並不知道這竟是涉及陶家,而且他當時尚未清醒,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