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心中驀地一鬆,賈詡肯主動來襄陽,那就說明他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就算幫自己對付曹**也沒有心理障礙了。

“先生快請帳中休息!”

劉璟將賈詡請進行軍帳,又笑問道:“魏將軍的軍隊也到了嗎?”

賈詡點點頭,“清晨剛剛到達,現在襄陽城東十五里外駐紮。”

兩人進了行軍帳,行軍帳很小,相當於後世的四五個平方,頭也抬不起來,帳中只有一張桌子,一隻竹箱,另外一床毯子墊在地上,和士兵們完全一樣,這座行軍帳便是劉璟的臨時辦公之所。

兩人在桌子兩邊而坐,桌上有一張襄陽地圖,天還沒有亮,一盞油燈照亮了地圖。

這時,一名親兵端來兩杯熱騰騰的茶,賈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笑道:“曹丞相現在應該回南陽了。”

“先生怎麼知道?”

“我瞭解他,在這種非決定性的戰役中,他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失敗的,如果無力扭轉,那離開也是一種迴避,失敗的責任也只能由曹仁來承擔了,所以曹丞相必然會命令曹仁撤離襄陽,儲存實力是一回事,回去替他頂責又是另一個原因。”

劉璟點點頭,賈詡對人性看得很透徹,他想了想又問道:“那先生覺得我是關門打狗,還是放他們走,奪取襄陽?”

“這個就需要州牧權衡利弊了,州牧的目的是什麼,是全殲曹軍還是奪取襄陽,而全殲曹軍江夏軍又有多大把握,準備復出多大的代價,以及值不值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另外,假如南郡之軍趕來渾水摸魚,會不會劉曹鶴蚌相爭,最後劉備這個漁翁得利?這些問題都需要州牧慎重考慮。”

劉璟默然不語,賈詡不愧是頂級謀士,句句都說到點子上,他嘆口氣道:“可是現在劉備尚未歸來,先生覺得南郡軍會蹚這攤渾水嗎?”

賈詡笑了笑道:“如果我是諸葛亮,又有軍權在手,那麼我肯定會來,只要謀劃得好,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把襄陽城攬入懷中,州牧別忘了,襄陽城可是蔡家掌權,如果曹軍撤走,最後掌管襄陽城之人,必定是蔡家,州牧覺得他們會投降江夏,還是投降南郡。”

“如果是蔡家的話,不容置疑,他們一定不會投降我,只會投降南郡。”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劉璟也懂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站起身,向賈詡施一禮,“先生金玉之言,我記住了,請先生抓緊時間休息片刻。”

說完,他快步走出行軍帳,視察士兵的情況,士兵們都睡得很沉,此時天氣略略偏涼,卻又不寒冷,正是最有利於睡覺的季節。

走到一棵樹下,他見一名年輕士兵睡相難看,毯子蹬到一邊,他不由笑了笑,彎下腰替這名士兵裹緊毯子,不料年輕士兵一下子驚醒,見劉璟他在面前,嚇得他‘啊!’地驚叫一聲,騰地坐起。

劉璟笑著擺擺手,示意他繼續睡,不要驚擾了別人,但這時,周圍不少士兵都被驚醒,坐了起來,揉著困澀的眼睛,這就像多米諾骨牌被推到一樣,越來越多士兵醒來。

劉璟不由苦笑,他的一個關懷之舉,卻帶來如此大的影響,令他始料不及。

這時,李俊快步走上前低聲稟報道:“接到斥候的訊息,曹軍已經開始在整軍了。”

劉璟點點頭,“那就讓弟兄們也起來吧!準備用早飯。”

‘咚!咚!咚!’鼓聲敲響,山谷中沉睡的江夏軍士兵紛紛從睡夢中驚醒,迅速收拾行裝,列隊準備用早飯,火頭軍已經煮好熱粥,將一桶桶熱粥送到士兵們面前,士兵們都帶有面餅乾糧,各自坐在一旁狼吞虎嚥地吃著早飯。

劉璟則站在半山腰一座臨時搭建的亭子裡,注視著遠方曹軍的動靜,曹軍在隆北原南面,相距約八里,晨霧瀰漫,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