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但心結難解!”

尹黙長身施禮道:“請州牧準我與循公子同赴荊南。”

“這就不必了!”

劉璟態度很堅決,“王累寧死不降,要陪循公子去荊南,我只能準了,若尹公也要去,道義就立起來了,豈不是要逼益州百官都必須跟去荊南赴義嗎?尹公何必為難於我!”

尹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璟又勸道:“我知尹公是大才,這樣吧!我聘尹公為我私人幕僚如何?替我執掌文書。”

尹黙也知道劉璟給自己留足了面子,也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他便不再堅持去荊南,躬身道:“尹黙願為州牧分憂。”

劉璟笑了起來,“這就對了。”

尹黙苦笑一聲,又問道:“州牧能否告訴屬下,襄陽和成都,州牧以後會長駐哪裡?”

劉璟道:“說老實話,我一直就為此事煩惱,尹先生能否給我一個建議?”

尹黙笑了笑說:“我說出三點理由,州牧可自己決定。”

“請說!”

尹黙沉吟一下,緩緩道:“其一,益州初定,人心不穩,尤其益州各郡縣和各大世家大多持觀望態度,如果州牧長期不在益州,恐怕人心難定;其二,州牧雖自領益州,但畢竟朝廷沒有承認,若州牧離開益州,朝廷會趁機任命新益州牧,這對州牧不利,而且曹操也會趁機在益州煽風點火,恐怕會生變故;其三,州牧的目標應該是繼續北上,奪漢中,收關中,若沒有益州為根基,恐怕也難以實施,以上三點理由,請州牧自定!”

劉璟大笑,“先生知我心也!”

安頓了官房,劉璟隨即在大堂接見益州百官,在吳懿和費觀的帶領下,眾人皆拜於堂下,拜見益州新主,劉璟擺擺手,對眾人笑道:“益州並非我劉璟一人的益州,也是在座諸位的益州,我不僅希望大家能在益州安居樂業,更希望在座諸位的眼光要放遠一點,為匡扶大漢,重振漢室社稷盡一份力量。”

在將領們面前,劉璟直言不諱,就生怕那些大老粗聽不懂,但在這些心思敏銳的文官面前,他便很說得含蓄,他相信所有人都聽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眾人怎會不懂劉璟的意思,不僅會保護他們在益州的利益,更會給他們一份天下的利益,眾人大喜,一齊再拜,“願和州牧一起,為匡扶漢室社稷而竭心盡力!”

在成都北面有一片佔地廣闊的宅子,這裡便是成都張氏的府宅,張氏家族在費氏家族得勢之前一直便是蜀郡第一大世家,他們家族在蜀郡北部有著上千頃良田,有一座佔地上千畝的莊園。

成都張府不過是他們家族的一座別宅,儘管如此,張府還是成為成都僅次於州牧府的第二大府邸,從前,府邸前車水馬龍,拜訪者絡繹不絕,但自從別駕張松被殺後,張府門前頓時變得冷清下來,人人都避之不及,生怕受到張松案的牽連。

在張府旁邊有一座小張府,佔地約三十畝,便是張任的府宅,成都開城投降後,家家戶戶在門前擺香案,歡迎劉璟進城,包括張氏家族府的大門前也擺上了香案,唯獨張任府邸卻緊閉大門,不理不睬。

傍晚時分,數百騎兵護衛著一輛馬車緩緩在張任的府門前停下,一名士兵飛奔上臺階,砰砰地敲門,片刻,門開了一條縫,“是誰?”看門人問道。

“請轉告你家老爺,劉州牧前來拜訪!”

足足愣了半晌,看門人才大叫一聲,一陣風似的向內府奔去。。。。。。。

“父親!”

張任的長子張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衝到內堂院子裡,院子裡,張任正坐在一棵梨樹下看書,梨花已經快謝了,落英繽紛,鋪了滿地潔白的花瓣。

張任瞥了長子一眼,有些不悅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