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畯苦笑一聲說:“城池做得無懈可擊,細節也很完美,只可惜官署昨晚已被一把火燒燬,不存在了。”

“原來如此!”

劉璟笑了笑,給旁邊從事使個眼色,兩名從事立刻將兩座官署取走,建業城內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這樣對了嗎?”劉璟又笑問道。

“建業城內到處是殘垣斷壁,哪有這麼幹淨整齊?”

劉璟點點頭,卻不再問木城之事,話題一轉問道:“嚴公是自做主張前來,還是奉了吳侯之令出使?”

嚴畯一路上想了很多理由,此時劉璟一句話問出,嚴畯便知道他根本瞞不過劉璟,在劉璟面前使花頭,只會適得其反,他只得實話實說道:“回稟殿下,眾文臣都願意和漢軍談判,只是吳侯不理不睬,大家無奈,只得推舉我出使漢軍大營,希望能和漢王殿下再談一談。”

劉璟淡淡一笑,“如果談判是為了你們個人的前途富貴,我可以明說,只要你們能效忠於漢國,我可以保證你們榮華富貴,甚至還能讓你們繼續發揮才幹,讓你們的仕途不再侷限江東,而是放眼於天下,可如果談判是為了江東,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嚴畯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劉璟說得每一句話都將他的後路堵死了,他只得嘆口氣,默默無語,等待劉璟的最後通牒。

劉璟負手走了幾步又道:“我不妨實話告訴嚴公,由於建業城守軍中爆發了疫病,我已不會再拖下去,決定在今天攻城,一旦攻城,整個建業城都將玉石俱焚,我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嚴公不妨帶話回去,今晚亥時整,漢軍將火燒建業城,在此之前開城投降,諸公和三軍將士可保性命!”

嚴畯帶回了劉璟的最後通牒,引來建業城內江東官員的一片恐慌,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一旦漢軍大火焚城,誰的小命也保不住,數十名江東高官再一次聚集在建業宮前,呼籲吳侯出宮商談,但孫權卻依舊不理不睬,甚至連侍衛也不知道他藏在哪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建業宮前的對峙始終沒有結果,眼看天漸漸黑了,官員們更是憂慮萬分,紛紛湧來找軍師張昭,不料軍師張昭和步騭都不見了蹤影,讓眾人恐慌起來。

南門軍營,在一座不引人矚目的軍營中,張昭、步騭和呂蒙三人在進行最後的協商,時間已經拖不起了,他們除了逼孫權投降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但怎麼逼孫權投降,卻大有文章可做,張昭有更巧妙的辦法,只是需要呂蒙配合。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投降,恐怕我們就和建業共存亡了,如今之計,只能逼吳侯做出最後決定。”

張昭說到這,微微嘆息一聲,目光卻向呂蒙望去,言外之意就是要讓呂蒙出面,呂蒙沉吟一下道:“我手下想開城投降的大將也有,為何不讓他們直接獻了建業?”

步騭在一旁道:“大將獻城和吳侯投降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將獻城我們就是戰俘,而吳侯投降,我們則是歸順,意義完全不同。”

張昭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吳侯有什麼意外,萬一做出極端舉動,我們豈不是成了罪人,最好是他獻城歸降,所以需要找一個人兵諫吳侯。”

“我知道有一人願意出頭兵諫吳侯,就怕他死活不肯下令投降,那時該怎麼辦?”

步騭微微笑了起來,“這一點呂將軍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建業宮摘星閣內,孫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這些天他幾乎都是在極其苦悶中飲酒度過,才短短數日,他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眼看江東大廈將傾,他如何向父親和兄長交代?

孫權不知道外面情況,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在酒中沉醉,忘記一切煩憂,孫權身邊還有十幾名貼身侍衛,他們也不敢告訴孫權實情,更不敢勸他投降,三天前孫權手刃了兩名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