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見其餘宗衛不在身邊的關係,沈彧與呂牧二人終於忍不住了,滿臉羞慚地說道:“殿下,我們……”

“不必說了。”趙弘潤抬手打斷了他倆的話,目視著他們的眼神正色說道:“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又與你倆何干?……放心,無論是為你們還是為我自己,這口惡氣,本殿下是定要向那羅文忠父子討回來的!”說著,他重重一拍兩人的肩膀。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握力,再望向趙弘潤那依舊信任的眼神,沈彧與呂牧二人感動地無以復加,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

他倆,總算是恢復了過來。

“話說……大理寺的酒怎麼樣?”

“說實話酒還不錯,就是被人掐著脖子灌……這太糟糕了。”

“啊,都沒來得及品嚐就醉了……”

“哈哈哈哈——”

一主兩僕像平日裡那樣閒笑著,逐漸離宮朝著一方水榭而去。

而此時在一方水榭內,小丫環綠兒正一臉驚慌地跑回翠筱軒,向她服侍的小姐蘇姑娘傳達一個她剛剛發現的驚奇的親眼所見。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此時,蘇姑娘正坐在梳妝檯前,愣愣地望著鏡中的自己發呆,瞧見綠兒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疑惑問道:“怎麼了,綠兒?”

只見綠兒小手叉腰喘了幾口氣,急聲說道:“小姐,也不知怎麼回事,您的牌被摘了……”

蘇姑娘下意識地凝了凝眉。

說實話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因為按照青樓的規矩,但凡在青樓裡委身的姑娘們,青樓都會將他們的代稱、或者美稱刻在一塊竹牌上,將其懸掛在青樓一層的牆壁上,以此告訴那些來這裡尋花問柳的客人們,這青樓裡究竟有哪些位姑娘。

而一旦被摘了牌,這就意味著該位姑娘無法在接待客人。一般情況下,只有當某位姑娘被某位權貴看中,並且青樓也認可的情況下,才會將那位姑娘的牌給摘除。

這既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也是用來告訴別的客人這位姑娘已“名花有主”的常用規矩。

而如今蘇姑娘的牌被摘了,這就意味著,有一位連一方水榭都不願意得罪、或願意結交的大人,看上了她。

這讓蘇姑娘不免有些心慌慌。

莫非是……他?

蘇姑娘的心中第一時間閃過趙弘潤的念頭,畢竟趙弘潤非但是她在一方水榭裡第一位接待的客人,也是她這一生第一個男人,然而當她細細分析這個讓她頗為心動的念頭後,所得出的結論卻使她心中微微有些消沉。

誠然,在蘇姑娘眼中的趙弘潤,絕對稱得上是一位極具才華的富家公子,雖然年紀輕輕,比她還要小上六歲,但是精通琴棋書畫,造詣遠在她之上,也不曉得他是怎麼練就的。

可問題是,這位“姜公子”怎麼看不像是出身權貴人家的子弟,即便家中殷富,也斷然達不到權貴的檔次。

不得不說,蘇姑娘想岔了,因為在她的認知中,倘若趙弘潤當真出身名門,在他這個年紀豈會容忍那個羅嶸?十有**會抬出自身家門,令那羅嶸知難而退才對。

可是趙弘潤卻沒有那麼做,這讓蘇姑娘不好猜測他就是那位能使一方水榭主動放出友善訊號的貴客。

不是他,那又是何人呢?

蘇姑娘的芳心猛然一沉,感覺心墜墜的,壓抑地難受。

就在這時,她聽到外室響起了綠兒憤慨的責罵聲。

“無恥小徒,你還有臉來這兒?!”

誰?

蘇姑娘心中剛閃過一絲納悶,便既驚喜又意外地聽到了趙弘潤的聲音。

“還無恥小徒?……本公子怎麼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