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珍貴的,是田耽率先打破了西路魏軍與東路齊軍接連在宿縣失利的僵局。

而這,才是一軍統帥所肩負的職責。

什麼?親自領兵上陣,指揮戰事?

不,那是將領的職責,而非統帥的職責。

作為一支軍隊的統帥,你永遠不能束手無策,哪怕你用出一招在旁人看在很愚笨的計策,也好過你明明已經想出了辦法,卻礙於種種原因將其深藏在心底。

因為,盲目聽從是軍中兵將的常態,倘若身為統帥的你不發出指令,哪怕是在你看來很蠢笨的之令,多日下來,亦會讓無所事事的兵將們產生士氣方面的不利影響。

在戰場上,維持士氣的最佳辦法,除了打勝仗外,就是接二連三地驅使士卒,讓後者沒有空閒去想一些會影響他們士氣的、且對打贏這場仗沒有什麼幫助的事。

說白了,就是讓那些士卒無暇他顧。

而在這方面,田耽要比趙弘潤果斷、果決,真不愧是戎馬半生的名將。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對田耽做出的選擇感到敬佩,但是這場仗,卻因此也變得枯燥乏味,因為齊軍那所謂的對宿縣的進攻,實則就是數百架投石車不間斷地朝著宿縣南城牆的一段狂轟濫炸,這有什麼好看的?

這有什麼值得借鑑的?

因此,別說眾宗衛們看得乏味,就連趙弘潤亦是哈欠連連——他昨晚為了想出一個驚豔的破城妙計,可是大半宿沒閤眼,以至於眼下又困又乏。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不丁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彷彿是山體坍塌的動靜,驚地坐在馬背上閉目打盹的趙弘潤,整個人都險些驚起來。

“怎……怎麼回事?”趙弘潤一副受驚模樣的問道。

話音剛落,就見始終注視著戰場的宗衛長衛驕語氣凝重地說道:“宿縣的城牆坍塌了。……齊軍的投石車,終於轟塌了宿縣的城牆。”

不同於其餘幾名宗衛可以因為嫌無聊而走神,作為宗衛長,衛驕的職責就是輔佐趙弘潤,監察任何值得監察的事,比如眼前那乏味的齊軍攻城戰——即使是再乏味,他也必須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

“坍塌了?”

趙弘潤嘀咕一句,轉頭望向宿縣城牆。

果不其然,只見宿縣那堅固的城牆,已然出現了一處坍塌,只不過那處坍塌堆積了齊軍大量的石彈,以及石彈與牆壁猛烈碰撞所導致的兩者的碎石片,因此,齊軍若是想要以這個缺口作為突破點,難度依舊不小。

而此時,除衛驕以外那四名其實方才也在走神、發呆的宗衛們,這會兒亦過神來。

比如宗衛周樸,只見他雙目一眯,似肯定般說道:“齊軍要進攻了!”

聽聞此言,趙弘潤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齊軍的本陣,心下微微有些詫異:田耽,真會以那個缺口作為突破口,下令進攻?

他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若是田耽,就不會立即進攻。”

宗衛周樸驚訝地轉頭望了一眼趙弘潤,雖然並未多說什麼,但是看他表情,他儼然是不信了。

在他看來,齊軍明明已經將宿縣的城牆轟塌了一處,此時不下令進攻,更待何時?

然而事實證明,田耽的決權顯然是偏向趙弘潤這邊,他並未下令,使麾下的軍隊針對那個缺口強行攻入城內,而是驅使著那眾多的投石車繼續轟炸宿縣的城牆,明顯是想擴大那個缺口的範圍。

聰明!

趙弘潤暗暗稱讚了一句,一轉頭見宗衛周樸面露不解之色,雖提點他道:“周樸,你瞧那缺口,不過十幾丈的空隙,倘若齊軍急不可耐地展開進攻,你真以為他們攻地進去?……事實上楚將吳沅只要派人在缺口的內側一堵,齊軍依舊無法殺入城內。……而除此之外,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