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由於這場仗的開局完全不像韓王然當年講述的那樣,反而隱隱有點被魏王趙潤牽著鼻子走的意思,齊國對於聯合韓齊抗拒魏國的信心,也難免在無形中被消磨了不少。

因此,臨淄城內的那些貴族們,再一次跳出來對朝廷施壓,希望他齊國能恢復與魏國的邦交。

畢竟自從魏國對齊國宣戰之後,魏國的商賈也逐漸開始打壓齊國的商賈,雖說有韓國這個前車之鑑在,齊國提前做好了經濟戰爭的準備,但依舊無法避免博浪沙港市方面的損失。

在當今,一口氣失去魏國、秦國這兩個市場,而韓國市場又被魏國商賈給摧毀了,這讓齊國的商賈與貴族們損失頗巨。

更要緊的是,齊國不像韓國那樣具備或可與魏國同歸於盡的實力,別說魏國傾盡全力來攻打,只要魏國出動大概三支像魏武軍這樣的軍隊,就足夠將齊國推到覆亡的邊緣。

因此,齊國國內的貴族們希望朝廷改變對待魏國的態度,而士大夫連諶,就是其中之一。

這不,記得往年,連諶曾對左相趙昭百般針對,可是最近呢,他非但不再針對趙昭,反而做出希望與趙昭化解干戈的善意舉動,這未嘗不是在找退路。

這也難怪,齊人就是這樣,長久的和平,讓他們下意識地選擇趨吉避凶,缺乏血性。

尤其是那些大貴族,當初楚齊戰爭時就拖過國家的後腿,而如今面對魏國,似乎又出現要拖國家後腿的意思。

這不,前一陣子魏使唐沮出使齊國的時候,儘管跟齊王呂白談崩了,但在回國之前,唐沮不知得到臨淄城內多少大貴族的赴宴邀請,又是送錢又是送女人,也虧得唐沮為人正直,否則,單單這次的收穫就足以讓他數年吃用不盡。

殿內諸人聞言瞥了一眼連諶,對連諶這種欺軟怕硬的傢伙感到頗為不恥。

但不可否認,連諶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既韓國不能牽制魏國,而他齊國又無法招架魏國,那麼這場仗,還有持續下去的必要麼?

只是當時,上卿高怒聲打斷了連諶這種自滅威風的話。

不得不說,雖然高這個人固執而又迂腐,且此前也同樣沉浸在他齊國尚且天下無敵的幻想中,但不可否認這位齊國老臣還是頗具眼光的,他很清楚,若這次他們韓齊楚三個國家無法遏制魏國,那麼,整個中原再無任何一個國家可以阻止魏國的野心。

問題是,就眼下的局勢而言,該如何開啟局面呢?

在沉思了片刻後,右相田諱開口說道:“大王,必須要催促楚國了,若楚國依舊對此無動於衷,那……就算韓國與大齊竭力阻止魏國,怕也無濟於事。”

齊王呂白聞言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齊王呂白想得卻是另外一層意思:韓國與我大齊,已經為了阻擊魏國而幾乎傾盡所有,你楚國還在旁看戲,這說不過去吧?要知道這場仗,只要一切順利,最終可還是你楚國獲利最大啊。

這樣一想,齊王呂白就感覺心裡有點不平衡:明明說好一起對抗魏國,眼下韓國與我齊國跟魏國拼個你死我活,而你楚國,居然還在跟魏國玩兄弟和睦的戲碼,這憑什麼?

於是,齊王呂白召來計程車卿馮諼,叫馮諼立刻出使楚國,明確轉告楚王熊拓,倘若楚國還準備隔岸觀火的話,那索性就一拍兩散。

馮諼依言出使楚國,在車馬勞頓跋涉了約大半個月後,終於在五月下旬抵達了楚國的王都壽郢,在面見楚王熊拓時,提出了他齊國君主呂白的要求。

嚴格來說,韓國也好、齊國也罷,都是在這場仗中給楚國做嫁衣的,因此,楚王熊拓當然沒有必要得罪齊國,儘管馮諼在轉達齊王呂白的話中,情緒有點激動,熊拓亦毫不在意。

在打發走馮諼之後,楚王熊拓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