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沈蔚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馬車很快就來到布莊,宣家的布莊這一次運氣比較好,沒有被燒,不過別家的布莊卻被燒了兩家,損失十分慘重。

沈蔚藍進了布莊,發現布莊的生意很慘淡。

大火之後,城裡的百姓只想著趕在入冬之前把房子重新蓋好,沒什麼人惦記做新衣裳的事情。而且通往北郴國的城門還沒開,北郴國的商人進不來,沒法子進城來採購。

沈蔚藍熟練地買了幾十匹絲綢布匹,又買了上百斤的棉花,讓鋪子裡的夥計幫忙,將東西放到大板車上。

就在這時,一列浩浩蕩蕩的車隊從南門進來,緩緩地停在了馬路對面,一個外罩水紅色半臂,內穿月白色衫裙的小丫鬟從一輛馬車上下來,急匆匆地跑進布莊,氣喘吁吁地問:“你們鋪子裡有沒有大紅底色白色芙蓉花的妝花緞子?”

沈蔚藍不經意地抬眸瞥了一眼車隊,忽然一皺眉頭,因為她清楚地看到馬車上懸掛著的馬燈上寫著“丞相府連”的字樣,不禁嚇了一跳,心中暗道,這是丞相府的人,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想著,她忽然想起來了,前世,好像也是這個時候,出任遼城副守備的文勇的次子連熙成親,娶的是東海郡巡鹽史薛雲天之女薛雅丹。

而文勇的妻子,也就是文家三夫人,和文二夫人是堂姐妹,文家的老夫人雖然不待見文二夫人,但是卻很是待見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所以於情於理,家中都應該派個代表來遼城送賀禮才對。

文家大夫人掌管家中大小事務,肯定不能出來,那麼能派出來的就只有無事一身輕的文二夫人了。

再加上文二夫人和文三夫人堂姐妹的關係,這一趟遠門,饒是文二夫人不願意,也得來。

想來,是連熙的好日子近了,所以文家的車隊才會出現在這裡。

文二夫人對崔大娘是全心的信任,一般出門都會帶著她,這次也不會例外。

雖然自己當時才八歲,如今都十三了,也算是大姑娘了,身量也好,長相也好,同八歲的時候大相徑庭,崔大娘未必會認得她。

但是她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避諱著一點好,不然的話,萬一被人認出來,會憑空增加許多的麻煩。

想到這裡,她乾脆轉身上了馬車,壓根就沒注意到,一個瘦高個、高顴骨的僕婦正在隔著車窗打量她。

宣羽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從這輛馬車行掠過,卻沒說話,而是跟著沈蔚藍上了馬車。

這僕婦便是文二夫人身邊最為信任的管家媽媽崔大娘,崔大娘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這輛遠去的馬車,直到再也看不見馬車的蹤跡,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盈兒,你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出神!”坐在崔大娘身邊的便是丞相文墨的夫人甄氏,崔大娘閨名盧盈兒。

“二夫人,我發現了一個人……”崔大娘斟酌著自己的語言。

甄氏的臉上一片疲色,她一向養尊處優慣了,如此長途跋涉還是頭一次,想到這裡就暗恨自己的婆婆,小叔子娶兒媳婦而已,居然把她這堂堂的丞相夫人打發到了這種苦寒之地。

想到這裡,她就有些不耐煩,“什麼人啊?難不成你在這鬼地方也有認識的人?”

“呃……”崔大娘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道。“二夫人,您也知道,奴婢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記性好。二夫人可還記得五年前被火燒死的隨氏母女?”

甄氏聽到“隨氏”兩個字,微閉的雙眸攸地瞪得極大,扭過臉,眼神凌厲地瞪著崔大娘,“你說你看見隨氏了?她不是被火燒死了嗎?”

崔大娘趕忙安慰她,“二夫人,你先別急呀,我不是看見隨氏了,我看見的好像是十三小姐。”

甄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