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康一把鼻涕一把淚:“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小人十幾年前就死了婆娘,好不容易一個人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兒子連媳婦都沒討上就橫死了,全是因為看了報紙上的吹噓說要特意去喝喝清風酒。這個王老闆,就是賣酒給小兒的人,是他害死了我兒子!那兩個《京城週報》的人,矇騙百姓,也該死!我兒子平時酒量很大,上了度數的酒一次可以喝一斤多,如果酒沒問題,我兒子絕對不會死!大人一定要嚴懲兇手,還我兒子公道!”說完就開始不停磕頭。

旁邊觀眾擺明已經把天平偏向了那一邊,個個露出唏噓感慨加同情的表情。

消費者的心理是一致的,商人總歸是奸的,就是有理被判成沒理也只會拍手叫好。莫菲菲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就看那大人怎麼判,並做好了破財消災的準備。

馮大人把驚堂木一拍,示意堂下肅靜,被告可以開始辯解。

王老闆開始眼紅脖子粗的否認了:“大人明鑑!小人的酒館在京城開了十幾年,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絕對不會謀害人。並且清風酒小店也賣了幾年,人人喝了都說好。本月進貨的這批酒也賣了幾壇,都沒什麼問題。定是他兒子身體不好不能飲酒。這可怪不著我,酒又不像砒霜一樣是違禁物品,我店門開著有人買我總不能不賣吧。”

“是極是極。”張莊兩人開始附和:“說本報廣告矇騙百姓更是無稽之談。清風酒本來就沒有問題,一個人拿刀子去殺了人,總不能讓賣刀子的店鋪來頂罪吧?刀子無罪,是使刀的人有罪孽。同樣酒沒有毒,是喝酒的人不講節制。望大人明鑑。”

事情前因後果已經很清晰了。這時一人從後堂走出,把一張紙呈給了馮大人。

馮大人眉頭一皺,宣佈道:“仵作已經驗出死因了,是飲酒過量引起的心肌梗塞。但是在胃部查出大量絮狀物,懷疑酒有不潔。”

“怎麼可能?”王老闆辯白:“每批進的酒我都親自檢查,放在酒窖裡也有專人保管,酒絕對不會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查了才知道,來人啊,去抬一罈他的酒來。”

“是!”兩個衙役走出來一拱手,準備去抬酒。

王老闆還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莫菲菲也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酒抬來了,順便拿來了一個大瓷碗。衙役把酒倒到碗裡,大家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到那裡。

清澈見底,香味飄散。王老闆得意地抬起他的胖頭:“大人請看,小人的酒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那秦大康失魂落魄跪在酒罈邊喃喃自語:“難道,我兒子就白白死了嗎。”又開始怔怔落淚。旁人不忍看之,已經有人開始安慰:“老秦,就算了吧,都是娃自己命苦,不該多喝酒啊!”

正在七嘴八舌間,秦大康忽然兩眼發亮聲嘶力竭地喊:“大人,大人請看!酒濁了!”所有在堂上的人都伸長脖子拼命看。秦大康敏捷的一躍而起,捧著那碗酒拿來給觀眾看了一圈,又趕緊呈上去給馮大人看。

莫菲菲快速掃了一眼,果然酒中飄滿了白色絮狀物,隨著震盪移動,好象飄著無數雜亂的蠶絲。

馮大人一看,大驚,又叫人拿來一個碗倒滿。果然,開始很正常,但是過了一刻鐘左右酒開始渾濁。

有人牽來一隻黃狗,衙役強行灌了那狗一碗。沒事。又灌了一碗,狗哼了兩下就四腳抽搐死了。

莫菲菲有點懷疑,這能做為判案依據嗎,狗可是沒酒量的,指不定是酒精中毒死的,又或者是被嗆死的?撐死的?

不管是怎麼死的,堂下已經開始譁然了,紛紛請求要嚴懲賣毒酒的王老闆。秦大康找到了理,揪住王老闆的脖子一個勁喊著:“還我兒子命來!”王老闆面如土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