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仁只得強顏歡笑道:“原來是師太當面,恕我等眼拙,莫怪莫怪。我等乃是來府城應試的秀才,因為城中沒有安身之所,乃由本村地保說合,在貴寶剎暫住一晚。恰與我同住的趙兄,感染風寒,體乏無力,只得又多叨擾一宿。今日起身覺著漸好,怕庵中不便,城中其餘同窗好友又催得急,乃早早起身,迴轉成都。”

趙悟義也賠笑道:“師太當面怎敢胡言亂語,問貴庵中執事的黃老奶奶便知。今早起得急了,見諸位師太俱在殿中早課,不敢打攪,無法辭行,只得先去了!”

玉清大師也是天機矇蔽,哪裡來得及細細考究,無心多說,乃與諸人稽首,由他們自去。自己舉步入庵,命剛下了早課的諸尼僧,緊閉庵門,莫要隨意與外人走動,自己往離間佛堂打坐參禪。

李、趙二人見玉清並未起疑,喜出望外,催促常隨,僱了村中騾車,火急火燎地直奔成都府。

等來至城內,方才將一顆心安在肚子中。可如今應試在即,如何再尋安身之處,依舊是個頭疼的煩心事。

說來也巧,李、趙二人正要打算尋個茶樓歇息,恰遇著先前提早回成都的幾位鄉黨,諸人互一見禮,問明緣由,方才知道,先回的諸人如今借宿慈雲寺,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原來自慈雲寺得了皇封,朝廷撥下錢糧,大興土木,為寺中添設了許多院落,光是僧寮客舍便有上百間。成都府自從李寧擔任巡撫後,歷任官員,均與寺中交好。此次鄉試秋闈,因為士子甚多,難以安置。成都知府乃請慈雲寺大開方便之門,將多餘不用的僧舍借與應試計程車子暫住。

慈雲寺如今一應俗務俱由了一和尚處置,他一心慈悲,樂善好施,自然不會拒絕,乃將用不著的僧房,騰出八十多間,由各處的生員等自來登記暫居。

李、趙二人忙請同鄉帶路,往慈雲寺投宿。果然巧合,還有餘下的兩間客房,可供借居,二人乃各帶著隨從,各住一間。

閒話少敘,過了數日,二人漸漸忘了恐懼,聚在一處,又回味起先前的事情來。

趙悟義嘆息道:“仁兄,說來也怪,那晚那庵堂中人閒話,明明聽出這庵中主持年歲不小,可我等在門外遇著的那個女尼,明明正當妙齡,當時雖不及細看,也瞧出是個人間絕色,莫不是駐顏有術?”

李望仁笑道:“那個庵堂絕對有古怪,幾乎沒有外間的香火供奉,庵主如此年輕貌美,內裡陳設又十分雅緻整潔,哪像個清修的尼姑庵,倒似青樓別院。先前我等是孤身而入,又是外鄉之人,怕被她們謀財害命,如今約上幾個本地的生員,一同前去,可保無虞。”

二人一合計,覺著有道理,便是她那尼庵是江湖豪客的老巢,只要是做煙花生意的,怎麼會拒絕恩客?也是二人晦星照命,又是色膽包天,全然不顧危險,當即約了幾個平日裡廝混的狐朋狗友,將那辟邪觀中尼姑的美色,說得天花亂墜,把這幫登徒浪子弄得心裡火急火燎的,都迫不及待的想去飽覽美色。

又過了一日,諸人整理好妝容,敷粉薰香,倒也一個個顯得玉樹臨風、瀟灑脫俗。李望仁留下常隨,將去處告之,乃由李、趙二人帶路,一行七八個人同往城外辟邪村玉清觀而去。

到了玉清觀,李、趙二人上前叩動門環,出語相喚。

不一刻,大門微微露出一絲縫隙,內裡應門的小尼姑忙詢問諸人來由。

李望仁清咳一聲道:“在下乃是前幾日借宿的生員,因那日走得匆忙,未及與庵中師太辭行,今日特意前來領罪,還請小師傅入內稟報!”

門內那小尼姑聽罷,哎呀一聲,忙將大門關閉,轉身飛奔而去。

諸人一頭霧水,不知何故。因為是聽了李、趙二人的煽動,想要來此見佳人一面,卻莫名其妙吃了閉門羹,有些人言語中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