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剛和黑妹下了車。樊剛快步上前,黑妹與他保持一定距離跟在後面。

一樓的樓道里特涼快,樊剛先掛上號,在樓道里尋見了孕期檢查室。他環顧左右,見樓道里來往走動的人群中沒有他認識的人,便擺手示意離他有好幾米的黑妹過來。黑妹疾步走近樊剛。他倆坐在門左邊的一條排椅上開始排隊等候。

樊剛說:“這都怨你,不早點處理掉。”

黑妹望著樊剛,辯解說:“我怎麼能知道呢?月經沒有按時來,我便問老闆娘,老闆娘說沒結婚的女孩就不會正常。又過了半個多月再問,老闆娘說可能是懷孕啦,我便追著老闆娘幫我處理掉。老闆娘為了讓我充個小姐數維持歌廳的生意,一直找理由拖著不給我處理,我也不敢告訴其它小姐,我一個人又不敢去醫院院,就這樣一拖再拖,肚子一天天鼓起來,我只好大夏天穿牛仔褲把肚子勒得緊緊的,以免讓別人看出。我也不止一次的想到你,但你卻好長時間,沒有再來春夢歌廳玩。有心去找你吧!可怎麼對你說呢?你怎麼會相信一個歌廳小姐的話呢?”

樊剛說:“你太不珍惜自己啦 ,你這樣懷著孩子怎麼能做小姐呢?”

黑妹說:“誰知道我的命會這樣苦,僅僅只給你呆了一晚,就有了孩子。有時我懷疑,莫非我肚裡不是什麼孩子,也許是什麼癌瘤吧!”

樊剛瞪了黑妹一眼,說:“瞎說個啥!”

醫護人員開始叫黑妹的名字。黑妹起身到了門口。

“你是王婧?”醫護人員手拿檢查單,用疑惑的口氣問道。

黑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因為總是有許多歌廳的小姐懷孕後去醫院處理,她怕自己的外地的口音一出口醫護人員便會辯別出她是一個歌廳的小姐。樊剛見她沒開口,趕忙回答說:“是!”醫護人員隨即冷冰冰地地問:“你是她什麼人?”樊剛說:“我是她……丈夫。”醫護人員上下打量了樊剛幾眼,說:“你到外邊等,讓她進來。”

黑妹走了進去。“啪”的一聲,門關上了。

樊剛開始坐在排椅上等待。直至現在,他仍在考慮一個問題。黑妹肚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為什麼只一個晚上便會鑄成這樣的大錯?為什麼和梁葉十幾年了仍沒個結果?去年他與小花在一塊時,不小心也曾懷過一次孕,當時小花吃了幾片藥便解決了問題,等於是來了一次量大的月經。而這次,時間這麼長,恐怕不是吃藥能解決的問題。如果確診了孩子的大小,那隻好刮宮了。

十幾分鍾後,黑妹從裡面出來了,那位醫護人員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對樊剛說:“你是王婧的丈夫?”樊剛點點頭沒有答話。醫護人員又說:“你進來一下。”樊剛便跟了進去。

檢查室內有一張辦公桌,在西北角放著兩張床,在床邊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彩色B超機。醫護人員坐在椅子上,她讓樊剛坐在床邊。

“你們年齡也太相差大了吧!我看你們不像夫妻。”醫護人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樊剛。

樊剛一聽這話,真想罵她幾句,心想你管是不是夫妻,你做你的檢查,我付我的線,你有什麼權利問這個問題。但考慮到黑妹的“小姐”身份,真吵起來怕把事情鬧大,還是強壓住怒氣,說:“我是離過婚的,所以……”樊剛奇怪自己怎麼會去這樣回答,也許是臨場反應吧!那醫護一聽,笑著說:“我說呢,正常的夫妻相差絕不會有十幾歲,”她說,“檢查結果已經出來啦,胎心音正常,子宮體增大的程度也符合妊娠月份。胎兒發育得很好。不過你要警告你的妻子,再也不能穿緊身的牛仔褲。這樣下去會影響孩子發育甚至會死胎。我看她還穿著縮腰的褲頭,這更可怕了,怎麼啦?是不是你愛人不想要這個孩子。”

樊剛沉思了幾分鐘,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醫護的問題,既然職業敏感的醫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