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婆子還沒有走遠,聽到這句話,頓時急了,擔心槐花毀了她的錢路,隔著簾子大罵:“槐花,你這個小賤人,你休要胡言亂語。”

“誰個胡言亂語,天打雷劈。”

“小賤人,滾出來,別在姑娘面前說這些汙言穢語。”

“出來就出來,怕你不成。”槐花一挑簾子出去,繼續叫罵,“老虔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著什麼算盤,我告訴你,我槐花不會讓你如意的。”

“偷東西的下賤貨,我是看著你爹的面讓著你的,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槐花一聽,腦羞成怒,說:“下三爛的坑蒙拐騙的老東西,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狗牙?”

湯婆子雙手叉腰,脖子一昂,說:“小賤婦,有種你就放馬過來。”

槐花當即擼起袖子要打湯婆子,茶妹一把抱住她,說:“哎唷,我的好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呢?你忘記這院子裡還住著四姑娘呀,若是她報到大夫人那裡,咱們全吃不了兜著走。”

湯婆子氣的手腳發顫,說:“茶妹,你放開她,讓她來打我。我湯婆子在府裡三十多年,便是老夫人都沒有給過我一個臉色,今天倒要看一個小丫頭的臉色?我呸,槐花,你有種就來打我,咱們正好去大夫人面前說說話,我倒想問問大夫夫這半夜三更摸到主子房子偷東西,是該怎麼處罰的?”

正鬧的不開可交,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打門聲,跟著有人嚷嚷著:“把門開啟。”

第一卷 蓼園春鎖 第11章 筆跡不同

湯婆子和槐花齊齊停止吵鬧,偏頭看著門口方向,一時搞不清楚來者何人,都不敢過去開門。

外面又嚷嚷著:“二姑娘來了,趕緊開門。”

屋裡的三人同時變了臉色。

湯婆子趕緊上前,抽出門栓,剛拉開門,全上就捱了一記耳光。眼角餘光看到一身銀紅的二姑娘帶著兩個丫鬟沉著臉站在門外,不敢多話,當即腿腳一軟,跪了下來。“二姑娘饒命,老奴知錯了。”

春雲上來一腳將她踢到旁邊,說:“沒眼色的東西,跪也不會看地方,擋著姑娘道了。”

湯婆子知道方才打自己耳光的也是她,恨得牙癢癢的,卻哪裡敢顯露出來。

二姑娘黑著一張俏臉,款步走進屋裡,看著槐花和茶妹,兩人心裡一怵,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二姑娘冷笑一聲,說:“好好好,一個個皮癢了是不是?阮府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吵吵鬧鬧,大呼小叫嗎?你們眼裡還有主子與規矩不?”

三人連忙磕頭如搗蒜說:“二姑娘,奴婢(老奴)知錯了,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二姑娘嫌惡地看她們一眼,說:“呆會你們自個兒去何媽媽那裡領罰,下回再犯,統統打出去。”

“謝謝二姑娘,謝謝二姑娘。”

二姑娘又冷著臉問:“五姑娘呢?”

話音剛落,門簾挑起,阮碧站在裡屋門口向她行禮。“二姐姐好。”天氣漸暖,她今天身著一件半舊的素白高腰襦裙,只在衣領、袖口、裙襬用銀線繡著纏枝蓮花,墨黑的長髮用白色絲帶鬆鬆地束著。

二姑娘看著她,一時移不開眼。

阮碧又說:“二姐姐,請裡屋坐。”

二姑娘這才回過神來,本來想訓斥她幾句,一怔忡,這情緒就接不上了。用了幾秒鐘,板起臉說:“你這個主子怎麼當的?讓屋子裡的人鬧成這樣子。”她最近跟著看大夫人學當家,因此也學了一副當家主母的口氣。

“妹妹……妹妹我……”阮碧一副羞愧難當的表情,無言以對。

二姑娘嫌惡地說:“你這性子該改改了,唯唯諾諾的,總讓不長相的下人騎到頭上。”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一定改。”

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