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了,若是元魍堅持不上船,那當真就是如元琿所說,明裡違抗太子,與他作對。

這扣下的帽子可真是大了!

當真叫人進退兩難。

就算是向來沒什麼心眼兒的秦武這些將士都明白了元琿的言外之意。

這些人本來心裡就窩火,一聽元琿這強人所難之語,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這欺負人,也欺負得太過分了!

秦武拍著胸脯對元魍道:“殿下不必擔心,儘管上船去,我們陪著你,晾他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元魍皺眉:“這……不大好吧?”

衛鴻也覺這是好主意,便道:“三殿下也在軍中待過,知道我們是連將軍麾下的,自不會趕我們離開。我們跟殿下上船去,那二位也當顧忌著我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們自會護著殿下不落水,殿下不必再多慮。”見元魍還有些猶豫,繼續遊說,“殿下若不上船,恐要給那二位留下好藉口來攻擊殿下。”

元魍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那就麻煩各位兄弟了。”

衛鴻道:“既然殿下把我們當做自家兄弟,這種話殿下就不必多言了。我們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元魍掃過屋內眾人,點頭:“那麼,請容我最後一次謝過諸位。”

隔壁包廂裡一坐一站兩人。

坐著的那紅衣少年聽著樓上樓下對話,喝口好酒,問身後站著的斷臂漢子:“不熟水性?你覺得他要做什麼?”

這兩個,正是“到京都逛逛”的血無衣跟張衝。

張衝低頭想了想:“讓別人放低戒心,在船上下殺手?”

血無衣再給自己倒一杯酒:“不把底牌翻出來給別人知道是金藍的原則,他居然也學了十成十。確實是讓別人松下戒心,只是這下殺手……他怕是在等著別人來下這殺手吧?”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他倒是聰明,這一石都能打中好幾只鳥了。”

張衝又想了會兒,表示理解不了自家樓主那般富含深意的句子。

血無衣似笑非笑:“你不懂沒關係。元小四懂了就成。”再一口喝進香酒,繼續評價,“唔,這演技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雖然說帶著這些將士上船,但到底不能全都帶上,那畫舫裝不下那麼多人不說,還會平白給太子留下不少話柄。

畢竟誰身後跟上七十來個人,都不會像是來耍玩的,更像是來打架的。

於是,最後,元魍也就只帶了衛鴻跟秦武上了太子的畫舫,其餘將士各自租了些小畫舫,不遠不近得跟著。

元瑾看看元魍身後,再瞧瞧後頭的小船,皮笑肉不笑道:“四弟出行好大的氣派,連將軍麾下大將都給你護法?”

元魍不急不忙道:“二哥說笑了。我只是跟兩位將軍許久不見,心情難免有些激動,便跟他們在這醉仙樓喝酒敘舊而已。二哥邀我上船,我總不能扔下他們,於是便自作主張請了他們共同遊湖。二哥不會怪我吧?”

秦武沒他那麼斯文,正準備說些什麼嗆嗆這位太子爺。

衛鴻跟他共事多年,他一張口,衛鴻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衛小將立馬拉住他的袖子,趕在秦武之前開口:“太子殿下這話要讓旁人聽去了,豈不是要怪屬下叛主?屬下自識身份,這要護法,也是為太子殿下護法。”

元瑾很滿意,於是不再說什麼,率先入座,元琿元魍跟著坐下來。

絲竹歌舞再起,笙歌陣陣,美女亭亭,好一幅人間仙境圖。

雪海坐到元魍身旁,為他斟酒:“四公子怎麼也不來找雪海了?”嘴角淺笑不變,卻有低低密語傳入元魍耳中,“今天為太子護航的是水師提督的人,主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