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悲憤欲絕得指控:“姑娘,你這是汙衊!”——他的眼睛,比老鼠大多了好不好!

金藍教育他:“咱們這次回來,是要常住的。你家主子要登上的位置,是世界上最高危的職位。你以為能把那些人全都弄死嗎?剛剛那個不過是人家的‘探路石’,何必打草驚蛇。你去查查,他們背後都是些什麼人。”

話分兩頭。

在金藍對劉全展開全面教育時,另一邊,元魍見到了他多年未見的“父皇”。

元真躺在龍床上,神色灰淡,眼窩深陷,兩頰乾癟,早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與錚錚風骨。

一眼望去,那床上頭的,也不過一個普通重病小老兒罷了。

除卻這一宮的金碧輝煌,又有誰能認出這位便是當年那個鐵馬金戈的鐵血帝王?

元魍面色沉靜,甚至帶上了些許溢於言表的悲傷,單膝跪地,實在是一副標準的孝子風範:“兒臣拜見父皇。”

元真緊閉的眸子微微轉動,慢慢睜開了眼睛:“是皇兒回來了啊,快起來……”——聲音是對元魍來說從未有過的慈祥。

若不是元魍知曉眼前這位的性子,他說不定會真的以為這位“父親”是確實對自己關愛有加的。

元魍神色不變,道:“兒臣不孝,未能侍奉父皇身旁。”

小太監把帝王扶坐了起來。

元真仔仔細細打量了番元魍,亦不動聲色,和藹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皇兒為我大輿收復河山,就是對朕最大的孝順。好了,起來吧。地上涼,別總跪著。”

元魍規規矩矩起身。

元真又關切道:“這多年征戰在外,皇兒當真辛苦了。”——完全不提元魍擅奪帥位之事。

元魍道:“這是兒臣的本分。”——這就是一場虛情對假意的遊戲,元魍向來能夠應付得宜。

元真又問:“你的臉……”

元魍答:“這臉雖然醜了點,但是打仗的時候,倒是這張鬼臉幫了兒臣不少忙。”頓了頓,又恭謹道,“若是父皇不喜歡,兒臣回去就裝飾起來。”

元真點點頭:“還是原來妝點起來好,這京裡不比外面,總要顧及些皇家顏面。”

元魍微微蹙了眉。

元真又嘆了口氣:“可惜啊……你二皇兄命不好,沒能等到這一天……”

元魍神情沒有任何一點破綻:“兒臣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當日殺害皇兄的兇手。只是當日兩軍對壘,實在混亂,當真不好查。”

元真將元魍反應盡收眼底——這四皇子的鬼話,他是一句都不肯信的。

雖然最近他病情反反覆覆,但卻是多了很多時間來思考以前的事情。其實在太子死後不久,他便覺出這事情的不對勁來。後來一細究,太子一死,元魍就到了戰場,更是理所當然得接管了他的南征隊伍,他精心培養的軍隊就這樣落到了元魍的手中。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元真知道元魍是一匹狼,但現在回想起來,這匹白眼狼居然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韜光養晦那麼多年,不說旁的,光這忍功,那也是天下無人能及。

元真甚至懷疑,從元魍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是不是就存了別的心思。

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那根滕曼就像毒蛇一樣立刻在心底生根發了芽。

元真回憶過去種種,甚至是當年六皇子的喂毒事件、五皇子的自殺,似乎都能與元魍掛上鉤。

每每思及此處,帝王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若當真如他所猜,那這匹狼當真是心狠手辣得恐怖——當年他也不過就是個孩子吧?

帝王話音一轉,再試探道:“哎,可憐朕幾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最痛苦不過如此了。所幸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