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生病估計是前兩天被雨淋溼沒能及時保暖造成的。如今毛毛回家了,範曉鷗也不敢對病情大意,因為地下室裡另外一起住的同學嫌地下室冬天暖氣不好,所以也早張羅著搬走了,只剩下範曉鷗一個人。範曉鷗擔心自己病倒在地下室裡也沒人知曉,所以預先給自己買了藥。

回到地下室裡,她連臉都沒洗,就趕緊趁著還能堅持連忙燒了一壺熱水,啃了半個麵包,然後把藥給吃了。她拿出手機放在枕邊,把門鎖好,然後疲憊地爬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就孤零零一個人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病情不僅沒有好轉,而且身體還越來越難受。範曉鷗拿出手機向公司請假,人資部主任倒是通情達理讓她多注意休息。範曉鷗放下電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過了很久,她才被嘈雜的手機聲吵醒。

她的全身滾燙,頭沉重得抬不起頭來,地下室裡白天和黑夜一樣的黑,她突然間驚醒,不知道今夕何夕,拿過手機勉強睜開厚重的眼皮,才發覺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手機的來電顯示竟然是歐陽明遠的。範曉鷗猶豫了片刻才接了起來。

“喂——”她的聲音沙啞得像糙紙。

“曉鷗嗎?”歐陽明遠的聲音好像很近,“你生病了嗎?”

“嗯……”範曉鷗勉強回答他,轉頭昏沉地還想再睡,歐陽明遠接下來的話卻讓她不得不清醒過來:“我在你家門口,你過來開門。”

“啊?”範曉鷗瞪著手機,連忙拿開手機,果然聽見自己所住地下室的門傳來了敲擊聲。

“開門,曉鷗,是我,明遠……”真是歐陽明遠的聲音。

但是範曉鷗卻有些猶豫了,歐陽明遠的花名在外,且不說她現在生病邋里邋遢,更是全身乏力,若是他要對她意圖不軌她肯定無力反抗。範曉鷗燒得熱烘烘的腦袋竟然還能想到這些,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冷靜智慧。

但是歐陽明遠鍥而不捨地敲著門,範曉鷗無奈一咬牙,拉亮了電燈,然後找出一根木棍支在床邊,這才搖搖晃晃地前去開門。

門開了,歐陽明遠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站在門邊,看到範曉鷗病怏怏的模樣首先嚇了一跳:“哎呀,你病得這麼嚴重啊?走,快,我送你上醫院——”說著把手中的鮮花遞給了範曉鷗,同時想拉住她的手帶她出門去,範曉鷗也不接鮮花,而是用殘餘的力氣推開了歐陽明遠靠近的身軀,皺著眉頭說:“你……你怎麼來了?”

範曉鷗猶如看見臭無賴的那副嫌惡神情刺痛了歐陽明遠,他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是查了半天她的檔案,又涎著臉問了人資部主任才找到這裡來,結果範曉鷗卻是如此冷淡的態度,歐陽明遠哪受過這種的待遇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我聽說你生病,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歐陽明遠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他為自己這麼屈從而感到稀奇和鬱悶,卻又對自己無可奈何。

“我沒事了,謝謝你,請回吧——” 範曉鷗一點不想和歐陽明遠客套。她病得都快死了,沒工夫和這個聒噪的烏鴉囉嗦,她沒一腳把他踢出去就算不錯了,假惺惺的臭男人。騙了郵票不夠現在還想騙她的心麼?想得真是丫的太美了,去他大爺的!

範曉鷗扶著門想將歐陽明遠推出門去,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歐陽明遠連忙閃身進來扶住了範曉鷗,將她攙扶到了床邊,讓她靠在床頭,把鮮花扔在桌邊,然後關切地問她:“你沒事吧?”

範曉鷗覺得自己的體溫就像燒開的開水一樣,熱得幾乎都要冒泡了,但為了讓歐陽明遠快點離開,她努力振作不讓他看出端倪,她冷淡地說:“我……沒事……你也看過我了,那……就趕緊走吧……”

“可是你這副樣子我不太放心……”歐陽明遠態度懇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