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衡哥,你看到了吧?” 高星塵指著江敘和顧則遠離開的方向,眼眶微紅。 周以衡不解,也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敘,他就是這樣的人,喜歡遊走在各種人之間,成為焦點。” 高星塵道:“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博你的好感嗎?看到顧則遠來了就立馬轉頭跟他走,在他那樣高貴的人上人眼裡,我們這種人根本什麼都不是,就算你對他再好,再怎麼照顧,也不會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的。” “因為他這個人都是假的,從頭到腳都虛偽至極!” “高星塵,”周以衡冷冷打斷他,“江敘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會分辨,你上來就說他的不是,難道他要什麼都不說的預設嗎?” “至於顧則遠,他們是同校的師兄弟,江敘會為考古隊工作,他們認識很奇怪嗎?他們剛才的對話我聽不出任何問題。” “你不去在意他,他怎麼會成為你眼中的焦點?” “還有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因為江敘和顧則遠認識而指責他,你似乎和顧則遠並沒有什麼交集,你很在意顧則遠跟誰走得近嗎?為什麼?” 周以衡的敏銳程度讓高星塵語塞心驚。 他緩緩搖頭,不可置信且神情悲傷地看著周以衡:“周以衡,我們才是一個村,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你和江敘才認識多久,他到底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讓你現在對我這麼冷淡,甚至是討厭?” “他是不是跟你說我不自量力頂撞老師,還要放棄高考,浪費了過去他幫我補課的時間?” “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是我想要的嗎?他憑什麼忽略我的處境,上來就指責我的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放棄高考的嗎?” “如果可以我難道不想嗎?我難道不想像他一樣生來就在一個富足美好的家庭裡,不用努力就能一路順風順水地考上大學,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大的坎坷只是來到鄉下插隊嗎?” “可是我的家庭,我周遭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不能,我只能拼盡全力地活著,不依靠任何人地活著,這樣的我為什麼要被指責?” 一番控訴淚如雨下,任誰在這裡聽了,都會忍不住對高星塵生出惻隱之心。 周以衡卻目光平靜,在高星塵一臉倔強不服地擦去眼淚時,冷靜開口:“江敘他什麼都沒對我說。” “什麼?”高星塵一怔,反應過來周以衡回應的是什麼後,說:“我不信,就算他什麼都沒說,難道沒有在你面前裝可憐嗎?” 這點高星塵倒是沒說錯,是裝可憐了,但單純只是為了釣男人,不是上眼藥。 一瞬間有一抹思緒在周以衡腦海中快速閃過,他一時沒能抓住。 “關於你的任何事,江敘從沒在我面前提過,”周以衡暫且將那思緒放到一邊,繼續道,“你倒是說了很多有關他的,我現在只問你幾個問題。” “江敘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是他拿走了你父母的撫卹金嗎?” “是他讓高向陽偷走手錶栽贓你的嗎?” “是他讓你叔叔嬸嬸去學校鬧事的嗎?” “難道因為他生在一個好的家庭,擁有你我沒有的人生,他在你面前表現出的一切,就都是錯的嗎?”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高星塵停下眼淚,愣愣地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高星塵,你好好想想,你現在陷入了很嚴重的思想誤區,如果一直這樣覺得別人都見不得你好地看人,你的判斷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不。”高星塵咬著唇角,緩緩搖頭,眼神依舊倔強,他前世體嚐到太多的背叛,他不信任何人。 江敘或許沒有正面對他做過什麼,可一想到江敘會擁有顧則遠的愛,他就控制不住地嫉妒這個人。 江敘的出現會搶走所有。 前世他想要的一切都不曾得到,重來一世,他的執念只有兩件事。 一是要爬到頂端,二是要得到顧則遠。 這兩件事,無論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他都必須要得到,否則就辜負了自己。 憑什麼前世高向陽那樣的人能用手段躍為成功人士,他就不能使用手段? 既然站在光下他失去了所有,不如站在黑暗裡得到一切。 就算成為不擇手段的人,他也不在乎。 這一世,他只要贏。 【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