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鋼鐵大門“吱吱”地開啟了,一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陌生男子大步走入,站到他的面前。

“不可能!”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明白事情真相後的憤怒。無法壓抑的狂烈憤怒,讓雲道斯雙目盡赤,瘋一般大聲吼叫起來。

他猛地拔出手槍,可是對方一動不動。也許在對方心裡,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困獸,已經沒有反抗的資格了。

果然,新一波的劇痛,扭曲了雲道斯的面容,他的手槍落在地上。

“你……用毒?不……不可能!”還是同樣一句不可能。但這次的不可能是有依據的,因為在所有的通風口,都裝有毒氣監測系統,照理說毒氣是不可能侵入山洞的。

“哼!生於毒品、榮於毒品、死於毒品!這就叫做報應。怎麼樣?害人終害己的滋味很棒吧?其實,我的確沒有用毒,只不過你的海洛英碰上我的寶貝,就變成了可以從面板侵入人體的劇毒了。”

“那你……”看著眼前這位裸露著手腕和頸項的黑髮男子,雲道斯依舊無法相信這是個事實。

男子的臉,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用孤傲的眼神代替了回答,彷彿在說:會被自己下的毒毒死的傢伙,全都是笨蛋。

大勢已去,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雲道斯做出了最後的請求,望了望貌美的妻子和十三歲的兒子,他猛一咬牙,對這男子“撲通”一聲跪倒下去。

“我求你了,放過我的妻兒。我可以死,也可以捐出我的所有財產,我只求放過他們一命!”老淚縱橫滿臉,而身旁的妻兒更是跟著哭了起來。悽然的景象,即便是鐵石心腸的漢子,也不免為之動容。

可是,男子卻笑了,冰冷傲然地笑著。

“我的字典中,從來沒有憐憫這個詞。對於你那個十二歲就用手槍在一百步外射殺同班同學的寶貝兒子來說,這個詞更加是垃圾……算了,最後告訴你一聲,我的名字是……冷血!”

沒有回頭,揚起翩飛的風衣,冷血傲然離去,無情地留下三人,讓他們在痛苦和絕望之中,靜候死神的來臨。

賈面,男,殺手,綽號“千面”。在任何情況下,他都能在一分鐘之內變成你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者你最陌生的老朋友。

所以,他殺人從不失手,也從不怕被人追殺。

但凡事都有例外,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例外竟會以這種方式降臨,讓他像個被暴風雨捲入怒海的落水者,在驚恐不安中迷失了方向。

在那天,至今無法忘懷的那一大,有個牌局。打牌的是他的好兄弟,同為頂級殺手的“暴風槍手”李風絕、“毒針鼠”卡奧、“空手道之王”比斯特。

他在那天之前,他敢用自己的生命打賭,絕對沒有人能夠在他們三人聯手一擊下活命。

可是……他錯了。

出手快如暴風,開槍百發百中的李風絕出道以來第一次失手了,而他的命,跟著那顆打失的子彈一樣,消失了。

一向來不見蹤,去不見影的毒針,只飛到一半,就被人完完整整地剖開兩半,墜落在地面上。不難想像,掉光毒刺的剌娟會是怎麼一個下場。

比斯特的空手道變成了“無手道”——他最引以為傲的雙手,仿似用菜刀砍成兩斷的紅蘿蔔,被齊齊地切了下來,像沙拉拼盤一樣,放到牌桌上。

他們都死了,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僵木著驚愕駭然的恐懼面容,就這樣掉進了地獄的深淵魔域之中,彷彿低低地向遲到的賈面訴說著,他們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依然無法相信對方竟然就這樣殺了自己。

賈面忽然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們喉嚨上那道依然淌著鮮血的淺薄傷口。

傷口不大,僅有一寸,就像是春風的輕吻,下輕不重。但就是這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