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彥見此道:“看來摩海已用不著我們動手了。伯瑞今日若能一舉斬殺摩海,雖說是在神智混亂的情況下,到底也可算是稍補己過吧。”

沈括於旁沒有作聲,雙目看視著戰場之中的伯瑞,忽然此刻心中竟再也生不出絲毫要立行前去報仇的衝動。耳聽伯彥說話,心中只道:“這個現下近在眼前的人,就是當年謀害我祖殘殺我沈家上下數百口人命,此後又接連派人追殺我父我母的罪魁禍。可是他此刻非但已走火入魔,神智混亂,就是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說不定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過錯,那麼我還要不要找他報仇?我現下殺了他又有何用?縱然我此刻能夠一刀將他的頭顱斬下,但他既然已不記得自己是誰,又怎會知道我就是前來尋他報當年大仇的沈家後人,更不會心中有半絲悔恨愧疚。既然如此,我上前去報仇還有何意義可言?”

他正自胡思亂想,忽聽身旁項飛雲伯彥等人同時驚撥出聲,一怔而醒,急忙抬頭再看,就見只這一瞬之間,眼前局面已生了徹底逆轉性的劇變。

只見原先本已大佔上風的伯瑞,此時竟一路滴血的狂叫倒飛回去。而與此同時,身後蓄勢已久的師媯迅動,幽靈般自伯瑞身後迎擊而上,在旁人一記驚呼尚來不及出口的情況下,整個人已自伯瑞背心“嗤”地洞穿了出去。

緊跟著鮮血狂噴,伯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室內。隨著慘叫,人迅向地上跌落。

及師媯在摩海身旁站定身形,伯瑞也已“砰”的跌落地上。

但他身子方一躺地就立行彈起,“騰騰騰”連退三步,以刀拄地這才站定身子,只見胸口血洞宛然,身前衣襟皆赤,顯然受傷慘重之極。

然而奇怪的是,他此時竟於自己的傷勢毫不理會,甚至對魔海師媯等人也再不看上一眼。而是回過頭來,一雙充血通紅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痴痴凝視著前面三丈遠處的聖域晶球。在這一瞬間他眼裡竟只有晶球,而渾忘了身周其他一切事物的存在。

沈括這才現晶球於不知不覺間又大了許多,此時已然恢復到先前所見的拳頭般大小。

只見伯瑞呆呆地看視著晶球,那神情就像在看著一個被他所傾心戀慕多年、卻又絲毫不將他放在心上、對他隨意侮辱踐踏的情人。那種神情之中,既充斥著滿心的憤恨不甘與不平,又滿布著濃郁的依戀迷醉與痴狂,矛盾之極,卻又怪異之極。

此時他只是怔怔地出神看著,而在他身後的師媯摩海等人都被他這一怪異的表情和舉動所震撼,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行上前動手。

伯瑞又痴痴地瞪視了晶球良久,忽然“噹啷”一聲碧磷刀落地,雙手握拳,憤怒之極地衝著晶球大吼道:“不!這些能量都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你不能再次把它從我的身體裡拿走!你不能!絕不能!”

一剎那他的聲音就已徹底瘋狂,他的話語更嘶啞而悲厲:“你是我的!你不能那樣子無情!你不能!二十年,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為你拋棄了所有的一切,我不娶妻不生子,我謀殺聖君利用長兄背叛聖域屠戮無辜,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二十年來我白日潛藏晚上苦修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始終過著卑躬屈膝暗無天日的生活,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了你,為了你啊,老天知道我這樣子做全部都是為了你。你是我的,你永遠永遠只屬於我也只能屬於我,因為我已為你付出了整個人整顆心全部的生命與靈魂!你是我的,你只能屬於我也應該屬於我,你不能再次把已經給我的東西再無情地全部要回去,你不能!你不能啊你不能!”

………【一百四十九 怦然心動】………

他愈說愈激動,愈說聲色愈厲:“二十年了,二十年來你幾乎每次都是這樣,我對你熱乎乎,你對我冷冰冰,我對你完全交出了心坦誠相見,你卻只賜予了我冷漠侮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