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亮著無數宮燈。

賀凌手中拿著畫,嘴角含笑,目光卻犀利的落在程彎彎的臉上。

十天前,他收到了賀家旁支安排在雲省的人的來信,信中寫道,在雲省湖州平安縣大河村發現了賀家二少爺的蹤跡。

一年多前的秋天,他派的人正是追到了湖州,將賀霄逼退懸崖,當時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心中一直不安。

原來,賀霄真的沒死。

當初正是因為賀霄死了,而他這個哥哥四處求情,感動了京城無數人,父親只剩下他這一個兒子,於是將所有精力花在他身上,他立即就從一個從四品的虛職官員,成為了正三品實職重臣,縱觀整個大宇朝,無人能在三十歲的年紀,就身居三品要職……

要是賀霄回來了,且是帶著仇恨和殺意回來……

賀凌抿緊了唇,唇角透出銳利的鋒芒。

“這人……有些眼熟。”程彎彎歪著頭,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和小賀大人有些像,是賀傢什麼人嗎?”

賀凌露出一副悽苦的神色:“是……是我弟弟,前年的秋天,他從京城出逃,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說他死了,但我不信,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哎,也不知這輩子能不能將弟弟找回來……”

程彎彎眼眸深處透出譏諷。

這賀凌的演技真是太好了,不當影帝真有些可惜,要不是她早知道賀家那些破事,怕是也要被騙過去了。

她跟著嘆了一口氣:“小賀大人節哀吧。”

賀凌抹了一把臉,將那悽苦的神色收回去:“讓穗安人看笑話了,天色不早了,穗安人早些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程彎彎扶著齊婆子的手上馬車,馬車徐徐出發,她將車簾掀開一道縫隙,看到賀凌還站在原地看畫像。

一回到住處,程彎彎就讓程甲單獨進書房,這件事,必須得去通知賀霄,讓賀霄早做準備。

但賀凌這人心眼極多,既然來找她打聽,那應該是故意“打草驚蛇”,那她身邊應該已經安插了眼線,這事兒得讓程甲找以前的同僚,再彎幾道找邵華打聽到賀霄如今的住處,才好神不知鬼不覺將訊息傳過去。

程彎彎叮囑了再叮囑,這才讓程甲小心去辦。

第二天一起來,程甲就過來彙報,事情已經辦妥了,他們從小在軍營長大的人自有一套傳訊息的法子,哪怕有人在後頭盯著,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訊息傳送出去。

當天下午,賀家就有訊息傳出來,說是賀夫人夜裡突然咳血,病情洶湧,賀大人還專門進宮請了御醫前去診脈,說是活不過七天,可以準備辦後事了。

程彎彎不由為賀霄捏了一把汗,這訊息很明顯是為了引賀霄出來自投羅網。

同時,她也完全不明白這位賀夫人為何要聯合非親生的兒子,來算計自己親生的流落在外的孩子……

賀夫人病危之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程彎彎乘坐馬車去宮中與外國使者洽談合約時,就聽到許多路人在說賀家的事。

“賀夫人是個心善的人呀,年紀輕輕怎麼就突然得惡疾要走了。”

“據說前年賀家二少爺出事後,賀夫人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賀夫人就這麼一個兒子,中年喪子,哪個女人受得了?”

“說起這二少爺,也是讓人唏噓不已,生在鐘鼎世家,從小出去學武,年紀輕輕成了三品將軍,本來可以讓賀家更上一層,卻想不通勾結叛賊,最後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誰讓他勾結叛軍,活該他未過門的妻子改嫁。”

“那羅小姐原來是賀二少爺的未婚妻,結果賀二死後,嫁給賀家大少爺當續絃,就感覺……很亂。”

“也算不上未婚妻,聽說並沒有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