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江潤的帳篷還點著燈。

涼風習習,季巡望了望她的位置,輪椅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南方基地的位置,燈火通明,容清越帶來的高階士官全都在開會,討論戰術熱火朝天,有情緒激動的在屋內大罵季文石三代。

“容清越,出來下。”

清朗的男聲突然出現在帳篷外,打斷了屋內人的發揮,有認識季巡的已經聽出來是他的聲音,朝著剛才罵人計程車官擠眉弄眼。

方才還揮斥方遒的男人這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容清越,心說罵季文石三代的時候也沒想到季巡是他孫子嘛。

“你們繼續。”容清越起身掀開帳篷出去,外頭溫度很低,鞋靴上很快就結了一層白霜。

“有事?”他眉眼淡淡輕掃了季巡一眼。

“江潤還沒睡。”

聞言,容清越手微頓,視線朝著江潤帳篷的方向延伸。

\"她狀態不對。\"季巡的語氣帶著篤定,早就關注到了江潤的反常。

她記掛著睡美容覺,向來都是早早休息,而今天分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硬撐。

容清越背靠一棵松樹站立,四周靜謐,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一塊兒破舊的火機,聞言低聲嗯了聲。

季巡眸光黑沉,在暗夜中像把鋒利的刀露出寒芒,“作為同盟,我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人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一個淡漠無波,一個分毫不讓。

容清越避開他灼灼目光,額前碎髮在他眼底落下一道陰影,莫名為他平添幾分頹然的氣息。

“如果這次我沒回來,江潤和南方基地,你多看顧。”

他聲音很低,隨風就消散了。

季巡聽清他的話,僵在原地,手尖發麻,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不痛不癢,卻遠比痛楚難捱。

男人的臉頰蒼白,望著容清越一時失了言語。

“外面冷,我先送你回去。”

容清越不由分說推著季巡的輪椅往前走去,軍靴踩在雪面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不,你不能只說一半。”像是終於從寒潭中被撈起,季巡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請告訴我全部。”

“容清越,你以為你輕飄飄一句囑託,我就會幫你的忙?”

“沒了你的南方基地,很快就會被瓜分乾淨。”他清冷的聲線中帶著嘲意。

容清越停下動作,他五官生得冷峻,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幽深眼眸裡蘊藏著看不到底的晦暗,“不會的,南方基地還有容正強。”

他接著說,“我承認之前對你有意見,雖然你總是對嬌嬌心懷不軌,但不否認,你應當是個好人。”

“我只讓你照顧照顧,可沒說把嬌嬌讓給你。”

“我在你可以說是因為我,我沒在,你總找不到藉口了吧?”

容清越冷嘲一頓,丟下季巡走了,大晚上給情敵推輪椅,還說些腦子壞了才能說得出來的酸話,他真是瘋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季巡面色發冷,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容清越要死就讓他去死,有病就去治病,他著個什麼急?!

……

路過江潤的帳篷,薑黃色的燈還亮著,容清越腳步微頓。

“嬌嬌,還沒睡?”

他站在帳篷外,下意識掏出火機。

裡面有悉悉簌簌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疏懶女聲,“你進來。”

屋內的空氣泛著些許潮意,吸入鼻腔內,是專屬江潤的馥郁果香。

入目是一個巨大的浴缸,她露著一截白皙的脖頸,小臉被熱氣燻得通紅,鎖骨往下是起伏的溝壑山巒。

她隨手裹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