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到孟管事的信,羅霸天立刻派人到相州城裡,打聽沈家父子的事蹟。因這父子倆在相州的行事並沒有刻意隱藏,所以羅霸天的人很快打聽到他們的事。從救了玉尚書的嫡孫,又當場傳授眾人救人之法。到兩次上相州,兩次都與陸老和古大少一起聚餐,事無鉅細,打聽得一清二楚。

可別小看了這兩次聚餐,這些年來,相州羅家沒少下貼請陸古兩家赴宴,但是這兩家都是禮到人不到。作為相州四大家族吊車尾的羅家,只是富而不貴,家裡沒有人在朝為官,這在世家眼裡根本上不得檯面。

連相州羅家都巴結不上的兩大家族,人家沈家父子卻能登堂入室,成為座上賓。這樣的沈家,松石鎮的羅家居然也敢挑釁,這是好日子過久了,不知天高地厚啊!

沈鋸父子品性如何,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的羅霸天心中有數。沈郎君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村夫,沈小郎雖然武藝高強,卻是一個行俠仗義十分正直的小少年。這樣的人,若不是別人主動挑釁,他們絕不是那種恃強凌弱之人。

羅霸天於是對送信來的僕人道:“你回去告訴三堂叔,連我都不是沈小郎的對手。你跟三堂叔說,我是不會借人手給他的,我手下那些人去了,也是給人當沙包捱打的分。我這裡有二百兩銀票,算是報答他老人家當年的資助之恩,你拿回去吧。”言下之意,以二百兩回報你那一兩的資助,以後別再拿這事來要挾我。

那送信的僕人見羅霸天面色不虞,也不敢多言,點頭稱是。

“我與沈郎君有一面之緣,我修書一封懇求沈家大人大量,就此原諒羅想堂弟。若三堂叔願意化解恩怨,便由羅天將信呈給沈家。若三堂叔一意孤行,不肯讓步,我會讓我手下告訴沈家,此事與我羅霸天無關,他們不必手下留情!”

松石鎮羅家的羅老太爺,見到了派去搬救兵的家僕,聽了家僕的回話,先是火冒三丈,大罵羅霸天忘恩負義,又罵羅霸天是軟蛋!但是罵歸罵,罵完再細想,連羅霸天都自認不是對手,不願招惹的人家,他們羅家真的惹得起嗎?

想到那條尚未清洗的褻褲,老頭子頓覺襠下涼颼颼的。唉,羅三太爺嘆了口氣,終是屈服了。

派僕從叫來羅想,將羅霸天送的二百兩銀票,再新增三百兩交給羅想,道:“你明日負荊請罪,親自去靠山村向沈家賠罪,這五百兩銀票作為補嘗。”

“啥?阿爺!你莫不是老糊塗了?我負荊請罪,還送五百兩給沈家?我可丟不起這個臉?”羅想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臉面?自從你被人吊在寡婦門前,頂著一個王八頭回府,你還有什麼臉面可言?!你出去打聽打聽,鎮上的人背後怎麼說你!你若不願意自己走著去,我可以讓人把你打到爬不起來,再抬去給人家道歉。”羅三太爺氣哼哼地拍著桌子罵道。

於是,次日羅想迫於祖父的淫威,不得不帶著兩根荊棘,前往靠山村向沈家賠罪。

羅大少爺藏在寬大的馬車裡,羅天騎馬跟隨,他受羅霸天的授意,特意來監督羅想的。

來到靠山村村口,羅想不得不下車,讓小廝幫他綁上荊棘,步行到沈鋸家賠禮道歉。剛一進村,就已經有好事之人看見了他們。

“咦,快看,那人幹嘛的?”

“呀,那個人不就是砸了沈家粉筆作坊,後來被他跑掉的人嗎?”

“他這是幹什麼呀?揹著荊棘?”

“我知道,我知道,他這叫做‘負荊請罪’,他這是來道歉的。喲!鎮上的惡少居然到咱們鄉下來,還是來道歉的,快跟上去看看。”

揹著荊棘條的羅想,被一幫村民尾隨圍觀,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是,想到祖父的叮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剛他站在沈家簡陋的院門外,羅想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