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六哥,河州。”

虞喬眸中沒有色彩,語氣很是隨意的說出了時間地點人物。

豔陽高照的山林中,氣氛陡然轉冷。

虞牧一手拿著弓,一手拿著沾了鹿血的箭矢。

他瞥了眼後方的千餘名皇家親衛,視線很快落到一身勁裝的虞喬身上。

“哈哈哈。”

虞牧突然笑了起來,“小七,你在說什麼呀,四哥怎麼聽不懂?”

“我隨口胡謅罷了,四哥莫要在意。”

虞喬微微一笑,淺嘗輒止,好似蜻蜓點水,並未將話題繼續深入。

虞航在世時,最受父皇喜愛。

聽聞虞航想去河州遊歷,父皇甚至將服侍多年的掌印太監派去做護道人。

虞喬也是在虞航出宮前,無意聽後者說起,會與四哥虞牧一起出行。

只是,不知怎的,虞牧留在了宮中,虞航卻死在了外面。

“小七,你懷疑是我害死了六弟?”

“我與六弟在眾皇子中最為要好,為何要害他?”

“如果六弟真是被人算計了,那也應該是太子。”

“六弟深受父皇寵愛,沒準是讓太子感到了威脅。”

“而且當時誰也不知道煙雨樓臨淵會從梧桐城經過。”

虞牧冷聲道:“若不是遇到了臨淵,六弟身邊除了趙公公,還會有南鎮撫使張忠這個大宗師,妖族豈能殺的了六弟?”

聞言,

虞喬秀眉微蹙,心中也有些吃不準了。

若論動機,確實太子的嫌疑要更大。

只是,煙雨樓臨淵的行蹤,太子又是如何控制的呢?

還是說算計之人還未浮出水面?

剪不斷,理還亂。

虞喬不再去想。

她鬼使神差般瞥了眼虞牧腰間從不離身的佩劍。

輕夾馬腹,往墜落大雁的方向行去。

虞牧面色一陣變化,隨著一次深呼吸,臉上再度浮上平日和煦的笑。

兄妹兩人在林中狩獵,很快便收穫滿滿。

“小七。”

虞牧騎馬來到虞喬身旁,“你真要帶那個江湖人去京城?”

“嗯。”

虞喬輕嗯一聲。

“他的丹田已經碎了,此生武道之路算是走到了頭。”

“不僅是個廢人,還會是個病秧子。”

虞牧偏頭道:“這種人帶回去有什麼用?”

“我喜歡。”

虞喬驀地轉頭,對著虞牧狡黠一笑。

她轉而問道:“此次回京,父皇會分封皇子,你可知你會被分去哪?”

“你四哥我從沒什麼野心,去哪都行。”

虞牧倏地笑道:“不過要是去登州,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可是東北王的地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虞牧說道:“登州也屬我大虞的疆域,何時成了東北王的了?”

虞喬並不說話,只面色古怪的盯著虞牧。

虞牧倏地哈哈一笑,“其實為兄只是對鑄劍山莊比較感興趣。”

提到鑄劍山莊,虞喬再度看向了虞牧腰間的佩劍。

“小時候不曾見四哥練劍,近些年四哥倒是對劍道愈發痴迷了。”

“我配劍不過是附庸風雅,不然恐讓人看輕了去,其實也就是些假把式。”

虞牧隨著笑了笑。

這時,有一騎飛馬來報。

“七公主,那人醒了。”

……

映月城。

吉利堂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