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行駛在平坦大路上不會出現什麼波折,速度在一點點的加快,以一種疾馳的速度馳騁在環山公路上。

雨勢漸小,淅淅瀝瀝的在與周圍合奏,是籠罩耳膜的抓耳樂章,但透過車窗傳進內裡反倒有些輕快明朗。

那種滴滴答答像極了小曲兒的純音樂,被不斷單曲迴圈,沒有盡頭似的響起。

與窗外的景色產生了不小的割裂感。

歡快與寂靜。

而他們是其中格格不入的臨時過客。

謝梵音託著腦袋面向窗外,她自從上車後最常做的動作就是這個。

在看見路燈成排出現時,她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路燈昏黃,燈光下明亮與暗夜形成模糊的交界線,越往上聚焦愈發混沌。

似乎是丁達爾效應作祟,明亮的光線讓雨絲顯露身形而被迫模糊掉了視野。

他們陷落在了混亂的世界。

卻又離燈火璀璨的亮色如此之近。

恍惚回想,明明才過了沒多久,感覺把好幾年年的山川湖海份額都看了個遍。

謝梵音在出神,素靜的臉蛋靠在車框上,甚至能感受到車窗與她微涼的觸感。

她沒有想過以後——

表白本身說的什麼已經不是首要。

甚至連曲舟行在這段記憶裡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她和萬物。

這一瞬間非生物的威力比生物的要遠大的多。

它們對曲舟行這個人陳述的回應不會作假。

她的此時心動也不會作假。

但這些都暫時掩藏於疲累的肉體之下,在當下無從被發覺。

就像酒的本質也不過是發酵的產物,除去其他意外條件後,時間是唯一的加碼方式。

唯有時間可以做到。

而曲舟行沒想過會以一種與預期偏差較大的方式讓謝梵音對今天尤為記憶深刻。

特別是對他用特種兵一日遊的不理解。

特種兵一日遊?

天知道這位想要最好的可是絞盡腦汁堆疊他的計劃的,對於電影院燭光晚餐送玫瑰花這種老套情節簡直有夠嫌棄。

【看不起.jpg】

【嫌棄平平無奇.jpg】

【本人想的才是最好的.jpg】

這一出表白現在已接近尾聲。

兩邊因為截然相反的原因都對此緘默不言。

他們之後也很少提到今天。

只在未來某一天正午陽光和煦,被窩在沙發裡的人偶然提起時,字句裡形容的他們自己早已親密無間。

是再無任何間隙的愛侶。

一人興奮提起,一人溫柔回應。

而某人隨口而出飽含愛意的嫌棄沒過多久就被封存於唇齒之間,呼吸交纏後分離引發輕笑的呢喃。

不多時便化作綿軟的夾心軟糖。

甜滋滋的,軟綿綿的。

融化在金黃色的火焰裡。

“到了。”

“還真不遠。”

謝梵音老遠就看見了這棟金光熠熠的建築,還有不遠處銀白色的熟悉車輛。

是曲猷早在必經之路上等著了。

他急急忙忙檢查完房間再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好,邊叮囑同樣是趕過來的經理邊掏鑰匙駕車停在路邊。

曲舟行跟著曲猷的車走,直接繞到了酒店後面下地下車庫,兩輛車並排一前一後停下。

曲猷下車靜靜走到電梯旁面壁,牢記自己身為下屬的職責。

有些事情,不聽不看不管才是維持職業生涯的三不原則。

主要還是因為他不知道在主母面前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