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梵音看見了素來淡漠清冷,面對她則溫柔的曲舟行眼角全紅,瞳孔溼潤的模樣。

她有些心疼,剛想說些什麼,臉上就被一張紙巾還有隨之而來的大手給蓋住了。

曲舟行暫時拋卻情緒,把自己連帶著謝梵音給提了提,謝梵音只感覺自己像個小雞仔一樣,拽她完全不浪費任何力氣,輕輕鬆鬆毫無難度。

他靠在床頭板上,再抽紙仔細擦拭著謝梵音被眼淚糊了又糊的小臉,還有被汗水粘在額頭亂七八糟的碎髮,都被細緻撥開一點點弄好。

謝梵音的愧疚越發重了。

雖然她並沒有什麼錯,做夢不是她能控制的,而哭也就哭了,她只是忘記了旁邊還有個男朋友,順帶把他嚇了個半死不活而已。

這什麼叫什麼……連帶責任?

曲舟行將紙巾摺好,丟進垃圾桶,再順了順她的頭髮,才再次雙手環上腰,把謝梵音放到了自己身上。

照顧都照顧好了,是該算賬了。

眸光底下暗如深潭,藏著某些東西,不過稍縱即逝,沒人能看清,只有正面迎接著意味不明目光的謝梵音,不由自主地哆嗦幾下,心裡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通俗來說,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準確來說,她是報應來了。

“你嚇我。”

有了光,這下什麼都能看清。

曲舟行說這話時眼裡全是委屈,眼尾拉長泛起瀲灩,黑髮柔順垂在耳邊,還有鬆鬆的,沒什麼侵略性的求安慰的擁抱。

“我——”

謝梵音霎時間覺得自己簡直十惡不赦,被美色迷暈了的腦袋抬起,不由自主地就靠了過去。

活像記吃不記教訓的昏君。

曲舟行半靠著床,眨了眨眼,笑意吟吟眸子地落在完全壓在他身上的謝梵音身上,笑容愈發深刻。

謝梵音身上那件睡衣本就是寬鬆款,在經歷了睡覺版少林寺蹂躪、噩夢驚醒凌亂、以及仰躺轉趴臥的九九八十一難後,已經回不到買家秀的狀態了。

整個衣服皺皺巴巴,右褲腿比左褲腿高了一大截,而左袖擼了上去,右邊卻連袖口都崩開了,領子更是歪歪扭扭,露出一大片白皙。

這一切,都能被盡收眼底。

不過曲舟行是個耐心至極的捕獵者,他有的是時間,當然還有技巧,讓獵物心甘情願的送上門來。

曲舟行不在乎自己長什麼樣,可無所不用其極時,這張臉能牢牢抓住她的視線,也不失為一種極佳的手段。

以及他所有擁有的一切。

“吻吻我。”

磁性低沉的聲音此時被放得極軟,清俊眉眼近在咫尺,姿態松懶沒有攻擊性,眸子裡是央求的點點亮色。

他在害怕,需要她的吻,不加掩飾,明目張膽地,表明著他需要她的撫慰。

這話是引誘,也是渴求。

謝梵音不可能不知道狐狸的狡猾本性,詭計百出,她也心甘情願的上套入籠。

算計謀求,也不過是為她一人。

那她又怎會對這狐狸心生恐懼呢。

在曲舟行挪不開視線時,謝梵音又何嘗不是被蠱惑的那一個呢?

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怎麼可能一個人的睡衣凌亂不堪,而另一個和她睡一張床抱一起的人的睡衣能好到哪裡去。

真是——

看見這身比她還白的面板就想掐!!!

在曲舟行看不到的角度,不知道想到什麼,圓溜眸子泛起惡劣的調皮神色,心隨意動,她低頭輕吻住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謝梵音早就想親親這誘惑人犯罪的地方。

這時機掐的剛剛好,正好飽個嘴癮。

牙齒咬上了這塊瞬間慌亂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