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連續喊了三遍。屋子角落一張被無數凌亂雜物遮擋的床上才爬起一個少年。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濃眉大眼的,還未完全長成的身體由於常年的打鐵生涯而變得健碩。只穿著粗布麻衣。被老鐵匠喚起來明顯十分不願,他還沒有睡醒呢。

這少年就是老鐵匠口中的錘子。是這家鐵匠坊的學徒,也是老鐵匠唯一的弟子。平時這鐵匠坊所有的雜活都是他一人包攬的,除此之外還要協助老鐵匠打鐵,可以說是忙的不可開交。難得這幾日鐵匠坊沒有開爐鍊鐵,少年錘子也得以好好的睡上一覺。

這一覺錘子已經睡了三天,可他還沒有睡夠。這回被老鐵匠吵醒明顯心情不悅,睜著朦朧的睡眼嘀咕道:“不就是天魔路嗎。以前又不是沒人走過。這次又是哪個倒黴蛋走了那裡。應該與以前那些人一樣喪命了吧。師傅你知道我心軟,瞧不得死亡。您老人家就饒了我吧。讓我再睡會哈。”說完他的身體就又消失在那雜物堆中。

老鐵匠急急喊道:“這次不一樣,那些劍靈要與天魔決戰了。這可是決戰呀。錘子。快來和為師一起看。”

少年沒再露頭。不過卻有聲音自那雜物堆傳出:“那幾位劍靈可惜了。他們想要維持原本的靈智,不願接受您老的改造。殊不知以他們如今的力量是敵不過那天魔的。這所謂的決戰也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徒弟不願看這種悲劇。我先睡了。”

老鐵匠卻是不急了,平聲靜氣的說道:“這回進入天魔路的那個小子,幹掉好多天魔僕從了。”

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再次傳出:“師傅你老花眼了。那些天魔僕從是不死不滅的。”然後就是少年輕微的鼾聲。

老鐵匠明顯還想再說什麼。可聽到徒弟的鼾聲就住口了。他搖搖頭,不再打擾弟子休息。

老鐵匠探手一抓,還在鼎爐之上加熱的杯子就自動飛入他手。這裡仍然是劍形高塔內,所有外放的法力妖力均被壓制,也不知是何種力量可以隔空攝物。

半杯不知名的飲料入口,老鐵匠滿足的在搖椅上晃盪。“這酒的溫度剛剛好。錘子呀,今日你貪睡,可能會錯過一場好戲呀。”

鼎爐搖曳的火焰光影中,蘇心劍正揮劍抗敵。原本老鐵匠以為他會漸漸力竭不支。可蘇心劍非但沒有疲憊,反而是越戰越勇。擊殺那些兵士,也就是老鐵匠口中的天魔僕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甚至他的嘴角開始掛上笑意。這些天魔僕從於他來說越來越容易對付了,翻來覆去都是那幾招。

原本蘇心劍已經覺得有些無趣了。有那麼一會他都想直接破壞了那傳送陣了事。這些天魔僕從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威脅。鍛鍊劍術的成效大打折扣。只不過他不能確定這高塔向上的路線是否只這一條。萬一他破壞了傳送陣,可能落在後面的劉奎等人無法繼續登塔可怎麼辦。

當然蘇心劍也猜到有極大的機率這裡並非登塔的唯一路徑。不然怎的如此長的時間,他都沒見到一個登塔者。無論是那些劍靈還是天魔及其手下,似乎都是久居於此的。

蘇心劍還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所有被他擊殺的天魔僕從都散成極細小的粉末落入大地。開始可能因為數量不多,這些殘骸還不明顯。可隨著他擊殺的僕從數量不斷增多,那些殘骸理應逐漸堆積顯現才對呀,怎的仍然全無蹤影。難不成那些殘骸都消失不見了,或者說是被這草原吞了。

有了這種想法後蘇心劍就開始留意周圍的環境,果然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這些草似乎比先前更綠了一些,天空也更將澄澈了,就連掛在天邊的那輪不知道真假的太陽都更明亮了些。這種變化很是細微,若不是有心留意,很難被察覺。但變化是確實存在的。

蘇心劍不能確定這世界的變化是不是和他擊殺這些天魔僕從有關係。也許只是時辰變化帶來的感官差異。但正是這種發現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