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府衙議事大廳,薛總管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端著他那精緻的茶壺時不時的抿上一口。偶爾另一隻手還會當空比劃幾下,似是什麼曲目的節拍。

下面廬州府總捕頭江尋風剛剛把他帶人剿滅了一夥鼠人的戰績彙報了。不過他很是懷疑自己這位暫時的頂頭上司根本就沒聽進去。

大廳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因為沒人說話了。江尋風原本還想說說流雲公子的事,不過看到薛總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也不願意多費唇舌了。

其實,江尋風也挺同情這位薛總管的,就來了一個人,連個可以信賴的傳話之人都沒帶。這要如何應對如今瀘州的危局呀。看看廬州府的這些官吏們,似乎早就玩慣了陽奉陰違的把戲。薛總管下達的幾項命令全都石沉大海,幾天了這局勢沒有一分起色。這種被架空的感覺誰也不好受。估計是這位總管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吧。

“哦,對了。掌櫃找到了嗎?”薛總管似乎終於想起點正事,開口詢問道。只不過他沒有指明是在問誰。

原本這個問題應該江尋風回答的,他們神捕營也有尋人的職責。不過他先前一直琢磨著圍殲那夥鼠人。對尋人這事沒太上心。就連那為他們指路的人也不是他主動找的,而是人家自己尋來的。如今總管發問,他只能低頭不做聲。

其實不只是江尋風,廬州府的官吏們全都往後縮了縮,似乎不想讓總管指明自己回答一樣。其實想想這也不奇怪,掌櫃和他的手下是知府直屬的,名義上也算是朝廷的一份子。可實際上,由於保密等級太高,普通官吏根本就不會與他們有什麼交集。至於知府會不會利用這一點命令這些人馬幫他辦一些私事,誰也不好說。

換句話說平時廬州府的官吏不會主動去尋掌櫃這些人。即便是如今瀘州知府不在了,可朝廷總會派遣新任的知府來。到時人家新知府一聽,誰誰先前尋這些人來著,會有什麼結果。誰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薛總管見沒人搭話,也就不再追問了。他換了個話題。“我不是說封城嗎?怎麼聽說還有人進城了。”

唐百旗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道:“稟總管,來人持有信物,是朝廷頒發的。城門軍不敢做主,是末將親自眼看的。信物沒有問題,我等不得不放行。關於來人的身份。”

“行了,我知道了。”薛高讓打斷了唐百旗的稟告。他修為高強,想要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其實不難。不過他大致猜到了來人身份,這事他不太想管。畢竟背後可能涉及到學宮中的那位。只要來人不搗亂,他可以忍。關鍵是還不能讓在場的這些人知道的太多。

“你們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訊息想要稟報嗎?好的壞的都行。”薛高讓道。

現場又安靜了。薛高讓有些無奈的笑笑,然後擺手道:“那都散了吧。”

眾官員就準備開溜了。就在這時,一名神捕火急火燎的跑進來道:“報,城西李府大火。”

薛高讓一拍桌子道:“這光天化日的。我親自去看。”

總管出行,原本他想著自己運起身法就過去了。結果王主簿搶了一句:“快快安排儀仗。知府的標準。”

薛高讓扭頭看了王主簿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薛總管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城西李府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了。整個李府被付之一炬,就只剩下殘垣斷壁了。其實在雲龍皇朝,這樣火災已經非常少見了。原因就是修士太多了,尤其是瀘州這種大城。

誰家要是有個火星子,怕是剛著起來就會有見義勇為的修士發動個水系術法給滅了。也許會造成點損失,可如李府這樣全都燒沒了的,真是許久都沒見到了。

所以幾乎人們都不相信這是自然的火災。有人縱火的可能性極高。這也是薛總管親自過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