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水,水中天!”

他留給我六個字。

“雲生天上水,霧落水中天?”

我脫口而出。

“是也不是!”

經歷了很多事情以後,我依然沒有改掉自己心直口快的習慣,即便是這些經歷已經迫使我遠離塵囂來到這大山之中。

大師閉目養神,似乎是在等待我更多的答案。

“天水相連為一色,更無纖靄隔清光?”

我想到了水天一色。

“是也不是!”

大師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似乎是看到了我眼神中的一團糟,同時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我便留在這庭院之中小住。

日復一日,他基本上沒有再與我說任何話,我每天都會想到比昨天更好的點子,然後馬上告訴他,他只是笑而不答。

每時每刻我都在回想過去,希望能夠從回憶當中找到答案。大師曾經告訴過我:未來終將會成為過去,而當下也會成為過去,我們擁有回憶的原因正是為了解決當下和未來的問題的。

我信以為真,並且奉之為真理。

隨後我從大師那裡借來很多的書,每天晚上挑燈夜讀,見證別人記錄成冊的回憶的同時,也為了給自己的過去提供佐證,然後白天的時候再去和大師探討一番。

“阿爾法!”

一天早上,大師竟然主動喊我,這也是半個多月來他主動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

你會問,這名字不覺得有些古怪嗎?

來到這座庭院的第一天,大師沒有問我姓甚名誰,只是說讓我給自己取一個化名,隨便怎麼取都可以,我便隨口說出了“阿爾法”這三個字。同時也讓我給他取一個化名,我心想既然是大師,那名字應該字數多一點、霸氣一點,於是我便叫他“艾普西隆”。

大師有個規矩,這個庭院只容納一個訪客小住於此,訪客可以自行離去或者到了合適的時機,大師便會讓他離去,然後下一位才能來與他為伴,其他人皆不能留宿。

我從房中飛奔出來,見到大師早已洗漱完畢站在門口,這時候我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

“艾普西隆,早上好!”

其實之前我都是尊稱他大師的,相處久了以後,我們便以朋友身份相待。

“大早上就起來看書,還看入了迷,都不知道外面下雨了!”

大師對我簡直是瞭如指掌。

看到他伸手指向院門,我隨即轉身回房拿出了雨傘。

“您要出門?交代給我去辦吧?”

這些時日以來,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大師的弟子,採購生活物品的事情都讓我主動包攬了。

“暫且不用,待會有人要來,你去門口接應一下吧。”

我聞聲應諾,撐開傘大步走進了雨中,誰知雨傘不夠結實,只一瞬便被大雨澆成了一塊破布,我也變成了落湯雞。

“有沒有領悟到什麼?”

大師的聲音傳來,大雨越來越急,滂沱如注,我什麼也看不清楚,索性回走幾步。

“還不快過來?”

我回走幾步只是為了能順暢的溝通,並沒有躲雨的意思。

“雨太大,撐傘也沒什麼用,已經淋溼了,也就無所謂了!”

“我這時候到你身邊躲雨,不僅弄溼了地板,還會讓你因為我的愚笨徒增煩惱!”

我一連給出了兩個答案,自認為這是我近幾日的進步。

“你滿身溼透去接應別人,只會讓別人心生愧疚,你不帶傘過去,別人會認為我們有失禮數。既然自己淋過雨,那就不妨試試給別人撐傘吧!”

大師的話無可反駁,心事重重的我便回到了他身邊,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