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只有溫如枳知道私底下的溫蘭和惡魔沒什麼區別。

自私自利,控制慾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溫如枳擔心溫蘭傷害別人,不顧剛剛好轉的身體,立即下床走向門口。

但還沒兩步,她虛弱的身體便朝前摔了下去,還好一雙手托住了她。

「謝謝,我……周姨?」溫如枳吃驚地看著來人。

「你身體還這麼虛,去哪兒呢?」

周姨唸叨著將溫如枳扶到了床上。

溫如枳坐下後,看著周姨問道:「周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還不是少爺……」話說一半,周姨呵呵一笑,「少爺的助理吳森說的,剛好我做完早餐沒什麼事情,就過來看看你,估計你媽也不會來的。」

聽聞,溫如枳想起了溫蘭剛才的威脅,嘴裡漫上一陣苦澀。

周姨看溫如枳漂亮的臉蛋一白,立即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我給你煮了粥,喝了身體就舒服了。」

溫如枳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姨從保溫壺裡倒了一碗粥,配上兩塊桂花糕,方才還泛著冷意的房間,頓時充滿了熱騰騰的香氣。

「怎麼不吃?」周姨將湯匙塞進了溫如枳手裡。

「謝謝。」溫如枳哽咽地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粥,結果被燙了一下,「好燙,好燙……」

周姨嚴肅的臉上帶著一抹親和的笑意,抬手順了順她的背。

「慢點吃,不著急。」

「嗯嗯……」

溫如枳悶著腦袋用力點了兩下,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打轉。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為她做過一頓飯,煮過一碗粥。

五歲的時候,她就得踩在凳子上給溫蘭做飯,摔碎一隻碗,就要被溫蘭抽一下手心。

溫蘭說這叫長記性,是為了她好。

她就一邊哭,一邊用紅腫的手握著鍋鏟為溫蘭做飯。

上大學後,只要溫蘭一個電話,不管她在做什麼,她都要回去給溫蘭做飯。

如果不聽話,溫蘭就會打電話騷擾她的老師和同學,讓原本就不受歡迎的她,直接被所有人孤立。

大學四年,她根本不敢交朋友,深怕害了別人,只有趙媛媛主動接近她。

所以她真的很在意趙媛媛,不管是感情還是精神上,趙媛媛對她而言不單單是朋友,也是茫茫人海里她唯一抓得住的浮木。

哪怕趙媛媛現在也討厭她,她依舊把趙媛媛當成朋友。

周姨看溫如枳低著頭只管吃,擔心她餓壞了,又給她剝了一個雞蛋。

「你這孩子,喝個白粥都快感動哭了,你可別以後被哪個男人一碗白粥就哄得感天動地,這都是傻缺。」

「噗……」

溫如枳的眼淚本來都快從眼角落下了,結果聽到這話,愣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看你這麼漂亮,多笑笑才好,別垂頭喪氣的。」周姨把雞蛋遞到了溫如枳唇邊。

溫如枳咬了一口,笑道:「真好吃。」

周姨嘖嘖兩聲:「白粥加雞蛋的男人也不行啊。」

溫如枳嗯嗯兩聲,繼續吃東西。

吃完後,醫生進來查房,檢查後點點頭。

「你還真是幸運,剛好喝完酒就吐了,把殘留的酒都吞乾淨了,你男朋友又送來的及時,這才沒什麼大事,否則真的難說,你們年輕人別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男朋友?」溫如枳愣了愣。

「就是抱著你衝進來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給你洗胃時,他的手臂都被你摳下來一塊肉,愣是沒吱一聲,這都不是你男朋友?」醫生詫異道。

溫如枳直接露出震驚的表情,想起了宋辭手臂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