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結束通話電話後,把手機還給女警察,然後去警車上找到一件軍大衣,給躺在地上尚有呼吸的男警察蓋上,並小心地把他的頭抬起來,把軍大衣的翻毛領墊在下面。之所以沒有把他轉移到車上,是因為不確定他的傷勢如何,擔心萬一移動造成傷情惡化,那就麻煩了。做完這些,江山又來檢查女警察的傷勢。

女警察身上有兩處刀傷,一處在左側腰部靠上的位置,一處在左胳膊上。幸好現在是冬天,厚厚的棉衣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傷害,否則以女警察單薄的身軀,後果不堪設想。胳膊上的傷勢略輕,由於這個部位可以靈活移動,在被刀鋒砍到那一瞬間有較大的緩衝餘地;但是腰部的傷勢就比較麻煩,這個地方本來就柔軟,刀砍進去很深,現在還汩汩冒血。由於不確定救援什麼時候能到,江山可不敢任由女警察就這麼一直流血下去,看著女警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江山只得再次返回警車上,希望能找到急救箱什麼的可以給她包紮止血,江山再一次失望了,警車上除了有個帶著半杯水的保溫杯還算有些用,沒找到任何有幫助的物資,急得江山不停的撓頭皮。但是光撓頭皮也沒什麼用,再不給女警察止血,只怕她堅持不到救援到來了。

無奈之下,江山只能用砍刀把警車後排座椅的兩條安全帶割斷了抽出來,又在儲物盒裡翻出一包口罩,再次返回女警察身邊。江山蹲下身子,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掀開女警察的衣服,露出深深的傷口,像一個血盆大口一樣格外嚇人。把一包口罩都護到傷口上,然後用安全帶緊緊勒住,希望能起到止血的作用。

女警察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傷口的疼痛刺激地她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男人掀自己的衣服,第一感覺是他要非禮自己,但是自己渾身無力,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拿杏眼瞪著江山。再後來意識到他是給自己止血包紮,不免羞紅了臉,再次低下頭默不作聲。江山當然沒注意到女警察情緒上的變化,包紮完傷口後,見她臉上有了一些血色,慶幸還是自己機智,只要能止住血,其他都好辦了。又喂女警察喝了幾口熱水,這才鬆了口氣挨著她坐下了歇會。江山同樣不敢貿然移動她,也是防止造成傷口擴大。

喝了幾口熱水,女警察身上有了些力氣,開口對江山說:“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在哪當兵啊?”

“嘔!嘔!嘔!”

別看江山剛才跟匪徒搏鬥的時候勇猛無雙,其實當時表現出來的行為大多是出於求生意識,還有軍隊裡訓練形成的本能反應,你死我活的拼殺結束了,現在終於有時間可以坐下來思考,江山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後怕不已,尤其是面對著被自己割喉的匪徒老四,看著那一地的鮮血慢慢又鮮紅色變為暗紅色,又變成黑紅色,再伴隨著身上地上濃重的血腥味,江山再也控制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把早晨剛吃過的餛飩和包子吐了個乾乾淨淨,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直到吐得苦水都沒有了才止住,而且胃裡還是一陣一陣得噁心,只不過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罷了。也難怪江山反應這麼強烈,這可是殺人啊,而且一下殺了好幾個人,即便他是當兵的,也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這心理陰影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消退的。

相比於江山的窘迫不堪,女警察經歷了最初的恐懼後,已經鎮定下來。她能理解江山現在的反應,在派出所工作,時不時會遇到交通事故或者其他意外出現的死人,儘管她第一次見到死人的時候直接嚇得暈了過去,但是多次鍛鍊下來,已經對死人沒那麼恐懼了。她從衣服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江山,開口安慰到:“先擦擦臉吧,其實人死了和動物死了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你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肯定難以接受,別老是去看去想,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有個活人在自己身邊說話,江山心裡感覺好了不少,感激得接過紙巾,好好擦了擦臉,想到對方問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