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的審訊持續了三天,這三天沒有太難過,但也絕不好過。都是特務出身,誰還沒見過審訊?那天場面有些混亂,但特高課也不是吃素的。雲子又是知人善用的主兒,把這事交給王處長,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

王處長老牌特務出身,沒有後臺,沒有靠山,能幹到這位置上還是相當有實力的。特務這行當要求比較高,除了身手敏捷,頭腦靈活,耳聰目明,思維縝密,想要乾的出色,還要有極高的悟性。王處長剛好就是那悟性高,又頭腦靈活,思維縝密,關鍵是心狠手辣,完全符合一個優秀特務的必備品質。如今能有機會在新主子面前表現,那是使出渾身解數,把自個兒的拿手活都用上了。

王處長用了三天時間,把匯英飯店的事兒捋了個大概。

老馬接到請柬的那天沒回家,而是去了老情人那裡。老情人看到了,撒嬌道:“跟了你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大世面,就帶上我唄?”

老馬想想也是,小門小戶出生的女人,雖說唸了兩年書,字還沒識全,就趕上戰亂,家裡那點小底子敗光了,小小年紀就要賺錢養家,每天脖子裡掛著小箱子,沿街叫賣。因為長的好,總是遇上喜歡動手動腳的男人,老馬也是偶然碰上,看不過眼,出手幫了小姑娘。小姑娘是個記情的,一來二去,兩人熟了。

小姑娘年輕漂亮,善解人意,溫柔可愛。家裡那位,黃臉婆也就算了,畢竟給老馬家生兒育女,伺候爹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那黃臉婆她壓根就不知道賢惠為何物。整天介捻酸吃醋,但凡是個母的,她都能鬧騰出點事,一哭二鬧三上吊,唱唸坐打,隔幾天就上演一次。也不管老的少的,老馬是煩不勝煩。自從有了小姑娘,老馬才感覺到了做男人的樂趣。

老馬的心自然就偏了,不僅在外偷偷置了宅子養外室,甚至連情人的父母兄弟都一併養了。

這女人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多年都未曾給老馬添一點麻煩,安分守己,每天都安安分分待在家裡,只等老馬過來。

老馬一夜風流,自是心滿意足,臨出門瞧見女人溫柔小意,賢惠可人的模樣兒,心裡一軟,就答應了。

老馬給了女人一沓子紙幣,摸摸女人水嫩的小臉:“去做件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時我來接你。”

老馬是怎麼都想不通,自家那母老虎咋就知道了。

湊巧的是老馬的老婆整天買菜做飯,酒會的前一天,老馬的老婆買菜時遇到了老馬同事老程的老婆。兩女人因為爺們是同事,也是相熟的,自然就拉著家常。女人在一起永恆的話題,要不就是婆婆孩子老爺們的瑣碎事,要不就是吃飯穿衣脂粉。

老程的老婆問:“我當家的特意讓我做了件新旗袍,明兒穿。”

“呦,您現在可是講究人,穿件新衣裳還挑時間啊。”

“什麼講究人,明兒不是參加酒會嗎?咋滴,您不去?”

“啥酒會?咋還老孃們也去?”

老程的老婆壓低聲音說:“呦,您不知道?我聽我爺們說是日本人辦的,特意請了他們這些人,還讓帶著家屬。您爺們眼下不也跟著日本人嗎?”

“我爺們沒說啊。”

“這……”

老程的老婆有些尷尬,眼神躲閃。

“那個,我先走了。”

老程的老婆怕說露嘴,忙緊著溜了。

老馬的老婆可就不安生了,老早就聽到過閒言碎語,老馬外面有人。無奈老馬藏的緊,楞是沒堵住過。明兒酒會沒跟自己提,是要帶那狐狸精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馬的老婆就這麼打上了門,審了幾遍,而且是花式審問,結果都一樣。

兩女人互撕,為何最後演變成了群毆?王處長只用了一夜,就揪出了第一個動手的特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