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暗自吸一口涼氣,紛紛盯著電報室的人,目光陰沉。電報室的人瞬間覺得冷風嗖嗖的。雷科長接著說:“到時候,劉科長只要拿一盤磁帶,斷章取義,指鹿為馬,就會置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於死地。而我們,還傻傻的想,這麼明目張膽的監視,誰傻啊?低階錯誤才不會犯。其實,我們都犯了最低階錯誤,那就是我們忘了,證據隨時都有,只要劉科長想。”

語氣一頓,雷科長接著說:“我就納了悶了,就這雕蟲小技,能把‘裂石’揪出來?劉科長是覺得‘裂石’腦子不好使?”

雷科長說完,靜靜的站著。

所有人長時間的靜靜站著,看著王處長。王處長冷冷看著雷科長,目光陰沉冷漠。

四周安靜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老李的聲音突然響起,儘管是小聲,在如此安靜的時間裡,那聲音分外清晰,老李不怕死的說:“剛才有人說特務處換了掌舵人,怎麼回事?有誰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周圍響起了吸氣聲,有人臉上已經有了幸災樂禍的笑意。王處長的臉徹底黑了,目光更加陰冷的掃過雷科長和劉科長,劉科長的汗就像北平六月的天氣一樣,忍不住的熱,擦不完的汗。

曹奉儀滿血復活,終於從角落裡擠出來,向前幾步就走到王處長面前,恭敬的說:“電報科的人說,沒有劉科長的命令,誰也不能動。”

王處長看著劉科長,慢慢說:“這話有問題?”

曹奉儀:“……”

劉科長邊擦汗邊說:“他們的意思是處座不在的時候,電訊科我說了算。”

雷科長馬上說:“才剛兒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有人小聲響應:“就是,打著在場的人都是傻子呢。”

王處長陰冷的目光掠過所有人,突然笑了,聲音陰沉刺耳,王處長笑著說:“都站在這裡,活兒不幹了?還是等著新人幹?”

呼啦一下,過道里響起了紛踏的腳步聲,一分鐘不到,就剩下幾位科長。

王處長冷聲道:“帶上所有磁帶去會議室。”

雷科長笑了,走進電報室,張揚的看著裡面的人,高聲說:“是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拿?”

電報科的人看著自己的頭兒,劉科長頭開始疼了,惡狠狠地說:“沒聽到處座的話嗎?動作快點。”

雷科長昨晚回到家,坐在書房裡,整整兩個多鐘頭,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決定了一些事情。雷科長決定不再夾著尾巴做人了,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雷科長想通後,心情好,不由又喝了兩杯,竟然有些飄飄然。雷科長本想上樓睡覺,想起自己家的黃臉婆,原本美好的心情,立馬跟吃了蒼蠅般噁心。

雷科長看看樓上臥室的方向,嫌棄的目光赤裸裸。雷科長轉身出了門,去了最近新養的舞女那裡。

雷太太在臥室裡心平氣和的誦經,手裡飛快的轉動著佛珠。

臨睡前不見雷科長,雷太太下樓去了書房,適當的關心一下往家裡拿錢的當家人,是雷太太必須修煉的本職工作。

傭人說:“先生出門了。”

雷太太淡定的看看錶,嗯,是到了睡覺的點兒。

雷太太淡淡的說:“不用等門了。”

雷太太面色平靜,目光淡然,聲音柔順。

雷科長醉了,累了,但過度活躍的大腦根本停不下來,天麻麻亮時,雷科長才眯瞪了一小會兒,一激靈睜開眼,忙著起身。

雷科長起身,嬌嫩的舞女也醒了,伸手攀住雷科長,嬌滴滴的說:“再睡會兒嘛。”

雷科長笑笑,拍拍滑嫩年輕的臉,輕聲說:“乖,前幾天瞧上的那對鐲子,今兒下晌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