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的一天過去了,輕寒等了一下午,也沒有等到關家屯的訊息。

直到輕寒回到家裡,那邊也沒傳來任何訊息。

槐花依舊站在門口,輕寒一下車就看見槐花纖細的身影。

“寒哥回來了。”

輕寒回身對佐藤點點頭,佐藤開車走了。輕寒慢慢走上臺階,伸手攬住小丫頭。槐花抬頭側目看見輕寒一臉的焦急,心下了然。

槐花低聲說:“寒哥,今兒早上我去了奉天第一小學找了關老師。”

輕寒手下一緊,低聲說:“我的小丫頭果然很聰明。”

槐花嬌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說:“沒猜錯寒哥的意思就好。”

輕寒沉默著摸摸槐花的頭髮,低低的“嗯”了一聲。槐花早就覺察到了輕寒的異樣,既然自己沒有做錯,那寒哥還在擔心什麼?

“寒哥,怎麼了?”

“關老師人在哪兒?”

槐花搖搖頭說:“我說是你讓我找他的,關老師楞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走了。我瞧那意思,他是明白了。”

輕寒聽了心裡稍稍安慰了一點。自己當時也算費盡心機的拖延了一會兒,給關老師爭取到了一點子時間。如果關老師能及時趕到,多少能起到些作用吧。

這一夜輕寒睡得極為不踏實,輾轉反側。輕寒是擔心剛剛建立起來的抗日隊伍,它彷彿一朵嬌弱的花,在猛烈的暴風雨的摧毀下,還沒盛放,就已凋零。如果它凋零了,還有誰能有抗日的擔當?真到了那一步,我央央中華豈不是要亡國了。

輾轉反側間,憂心忡忡。

此時的輕寒做夢也沒想到,他所謂的朋友,那個所謂的武士,那個滿身看似高貴,滿口武士德行的武田,其實內心就根本是頭餓狼,一頭沒有任何人性的惡狼。

在輕寒輾轉反側的深夜,月光如水,星光燦爛,微涼的風才徐徐吹過奉天的郊外關家屯,一場慘無人道的虐殺正在進行。

關老師是一路急跑趕到關家屯的,甚至來不及喘口氣,就急忙通知屯子裡的老百姓趕緊往不遠處的山裡跑。

關嫂子那個幾年前就去外地討生活的男人,關長根正是關家屯抗日組織的隊長,關老師名義上的堂兄。

關老師喘著氣說:“長根,快撤退。”

關長根正在為這小小的勝利而興奮,初戰告捷的喜悅讓開心的笑容還沒從臉上褪去。

“咋了?”

“小鬼子有可能馬上就到屯子裡了。”

關長根臉色一變,馬上嚴肅起來。

“訊息可靠嗎?”

“應該是可靠的。”

“什麼叫應該是可靠的?誰傳來的訊息?”

“不要管訊息是不是可靠,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讓所有的同志們馬上轉移,還有,通知家屬也迅速轉移。老鄉們也順便打個招呼,能走的最好都走。就去屯子後的山上,山大林深,小鬼子不會貿然進山搜尋,如今山上也能找到吃的。快,要快!”

關長根看著關老師焦急萬分的神情,馬上點頭說:“行,聽你的,俺這就去。你呢?”

“不用管我,我這就返回學校。有新訊息我會馬上送來,如果我不來,就一直待在山上。記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長根,一定要保護好同志們。”

“是,你放心。”

“好,快去。”

關老師親眼看著長根匆忙的背影,然後轉身往外走。腦子裡靈光一閃,關老師抬腳往小路上走去,特意繞了遠路,從屯子後的小路往城裡趕。

從屯子後面繞到高粱地裡,走了才剛一半的路,就聽見摩托車的咆哮聲。關老師立馬蹲在矮矮的高粱地裡,儘量縮小自己的體積,遠遠的看著小鬼子的隊伍一臉殺氣的往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