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能細想,不然內心會一陣陣發寒。

學校鐵門邊的榕樹下,孟書蘭搓了搓已經凍僵的手,緊繃著神經看著顧寒松。

不得不承認,她現在有一些亂了。

不是遇事那種亂。

而是接近真相之後那種被玩弄的屈辱感讓她很氣憤跟難堪。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麼黃家林那人也太過噁心了。

顧寒松瞄了一眼她泛紅的指尖,輕聲問:“就目前這種情況,你先說說自己的想法。”

上一次顧寒松會故意將自己的分析告訴給孟書蘭聽,是想告訴她,黃家林在家裡有話語權,這個人只要硬起來,可以成為主導考。

想要治住莊白露,黃家林這個兒子很關鍵。

但是這一次,很顯然,事情有一些失控。

顧寒松也沒有料到黃家林作為公職人員,會那麼大膽,公然搞出這些麻煩,他不在意自己的鐵飯碗了嗎?

不過稍微打聽了一下之後,顧寒松大概也明白黃家林為何會跟江寡婦去竹林裡了。

顧寒松喜歡去觀察身邊的人和事,但看得太透之後,他就變得不怎麼愛說話了。

因為很多事情說多了沒有意義。

就好比如今孟常麗跟黃家林這對夫妻所遇到的問題,其實並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即便是鬧了吵了,甚至打了又如何,按照他所聽過看過或是瞭解過的那些事情,到最後這對夫妻多半還是會繼續生活在一起。

其中的原由可能是多方面的,比如家庭,世俗,孩子……

既然從一開始就猜到了結局,又何必去增添煩惱費心處理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去挖掘更多的真相,可能日子還會過得輕鬆一些。

顧寒松想知道孟書蘭對這件事的態度。

孟書蘭說:“離婚,我要他倆離婚。”

離婚……

顧寒松有些意外地問:“不是開玩笑?”

如今的農村家庭,有些人即便是去跳河去喝藥自殺,也沒有想過去離婚。

就算本人想,實際也未必能離得掉,其中還會牽扯到兩個家庭,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孟書蘭笑,“你看我在開玩嗎?我不光要他倆離婚,兩個孩子也不可能給黃家那邊。如果可以,我還想讓黃家林付出代價,沉重的代價。”

最後兩句話,孟書蘭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被騙了那麼多年,她真的好恨。

的確,她的神情非常堅定,還充滿了憤怒。

顧寒松也勾了下嘴角,那雙皎月般的鳳目露出了一絲讚賞。

他道:“我覺得,你姐夫當時的狀態是欲拒還迎,他故意露出破綻,在引江寡婦上鉤。

很明顯,江寡婦上當了,她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還很得意。”

所以,江桃也是黃家林的棋子嗎?

孟書蘭自嘲一笑,對顧寒松說:“我大概明白什麼情況了。寒松,今天的事謝謝你了,天快黑了,你趕緊回去吧。”

兩人在這裡交談了近半個小時,學校門口的路燈都亮起來了。

顧寒松看了看她,“行。”

……

回到教室,孟書蘭的晚飯已經變冷變硬。

上一次,姐姐跟母親來找她,拿樣版給她看,她的飯也冷了,可心是熱的,什麼都吃得下。

這一次,很顯然沒有那個胃口了。

隔天是趕集日,孟書蘭沒拿飯缸去食堂,中午下課收好東西直接去了校門口。

今天母親跟姐姐也會上鎮做生意,肯定會等到放學來這邊見她一面,說說情況。

果然,她倆來了,正在門口跟保安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