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關鎮派出所接待室的椅子上,孟常麗正捧著一杯熱水暖手。

化雪的天,太冷了,從那邊宿舍到派出所,十來分鐘的路程,她的手就凍得像冰坨子。

孟書蘭就在旁邊,一直陪著姐姐。

接待室裡沒有人,因為下雪的關係,這邊派出所有些人員請了假,正在上班的人並不多,又出了這樣的案子,辦案都不夠人手。

姐妹倆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也沒說話。

好一會,接待室外響起了哭喊聲,有人在叫孟常麗的名字。

是莊白露,她從衛生院那邊回來了。

先前,黃家林被帶走的時候,黃家老倆口趕來,暈了一個,嚇傻了一個。

當時孟常麗也沒管他倆,徑直跟著派出所的人走了。

後面她也聽人說了,黃耀忠被送到了衛生院,莊白露跟著去看情況了。

所以,這是那邊安排好了,莊白露轉頭回到派出所來了。

莊白露的聲音很快就來到門口了,她想進來找孟常麗說話,跟她求情。

事情發展到現在,黃家林那邊是個什麼狀況,老倆口都清楚了。

外面的廳裡有人,還有顧寒松在,攔著莊白露沒讓進來。

莊白露就在外面喊,在外面說話,開始苦口婆心地勸。

石頭跟磚塊砌成的房子,本來就不隔音,那人又在門外,說了些什麼裡面的人自然都能聽見。

剛開始,莊白露說這是家事,讓孟常麗不要鬧得人盡皆知,平白給人看的笑話。

有什麼事,一家人坐下來好好商量,有啥是不能解決的。

很顯然,此時的莊白露,還保留著一絲傲氣,即便是低頭也並不徹底,無非就是逼不得已罷了。

孟常麗並沒有理會,不管她說什麼都是默默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孟書蘭同樣沒理,不需要多說什麼,她只要保證姐姐的態度不鬆動就好了。

莊白露說了十來分鐘,見裡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心知這樣下去不行,便轉了話峰,說她的命有多苦,說黃家單傳,她生下這個兒子多麼的不容易,說孟常麗不光是在要兒子的命,也是在要她的命。

莊白露哭啊喊啊,內心那層傲氣的外衣,總算是撕開了。

孟常麗充耳不聞,一心等待調查結果。

外面,莊白露哭喊了一會,聲音就漸漸小下去了,畢竟她也累。

不過很快,窗外又傳來了蒼天啊之類的哭喊聲。

這次不是莊白露,而是黃耀忠,這人也從衛生院那邊跑過來了。

黃耀忠雖然先前暈過去了,可他的腦子倒是相當清醒,至少比莊白露要強。

所以來到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廢話,而是直接跪在了接待室的窗外,並對孟常麗說:“常麗,你是個好孩子,是我教子無方,讓家林辜負了你。

那個畜生,就算去死也是自己活該。

可是常麗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我也沒人辦法。我黃家好不容易才到了這個地步,今日一遭,整個家都將毀於一旦。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是家林的錯,我都認了。可是常麗,你別這樣趕盡殺絕,給他留條活路吧,要不然,我黃耀忠死後,連個端火盆的人都沒有了。”

莊白露一聽,也跟著附和,“是啊,常麗,給我倆留個活路吧,你聽聽家林的話,給他一個解釋跟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的兒子我清楚,他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兩人一前一後輪番上陣。

接待室內,孟常麗淚珠滑落,顯然內心也是不平靜的。

孟書蘭趕緊勸她。

“姐,他們就是在裝可憐。今天路才剛通這兩人就匆匆忙忙跑過來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