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瞧著有些老舊,門柱上全是劃痕,甚至還有刀痕。

木門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有些棕還有些紅,甚至帶著黑斑和油漬。

門口掛著的招牌,字都有些模糊了,只客棧二字十分清晰。

估計是漆褪了色。

看得出來已經開了許多年了,飽經風霜。

奈何位置實在太好,離城門最近,大晚上燈籠點的很亮,一進城門就看到這家客棧了。

如此顯眼,外地人過來,基本上首選這家客棧,畢竟人生地不熟,都急著落腳,也不在乎客棧舊或者新了。

只要能住就行,在外不能太挑。

上了二樓,江福寶踏入房間,還好,屋子的面積不算太小,有一張桌子,一張床,甚至還有個小櫃子讓客人存放東西。

被褥也很乾淨,沒有潮溼黴味,潘二丫把她扶上來後,就下去拿包裹了,江福寶乾脆脫去鞋子直接躺在床上。

坐了一天的馬車,渾身都要散架了。

此時的她,舒服的嗔了口氣。

這才剛開始呢,她就有些想家了。

也不知道此刻阿奶爺爺爹爹孃親們在幹什麼,哥哥們在認真讀書嗎?姐姐們在看話本子還是在繡花呢。

侄兒們有沒有頑皮惹嫂子不高興。

徒弟們能應付好醫館嗎?

江福寶的腦袋裡有無數個問號,她雙眼瞪著大大的,呆愣愣的看著床頂的雕花,看似在欣賞,實則思緒早就飄遠了。

“小姐,奴婢弄來一些熱乎的吃食,小姐填填肚子再睡吧?免得夜裡餓醒。”

過去許久,潘二丫都把行李拿上來了。

雪浣才從客棧後院回來。

她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碗麵和兩個空碗,還有三個包子和一些小菜以及三個五香蛋,還冒著熱氣呢,一看就是現做的。

雪浣把托盤放到桌上,用筷子開始分面。

“小姐吃大碗,我跟二丫姐姐吃小碗,五香蛋咱們一人一個,奴婢給小姐剝好,包子奴婢就不吃了,小姐吃兩個吧,你吃不完奴婢再吃。”

雪浣嘰嘰喳喳的說著,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小麻雀。

江福寶卻一點不覺得吵鬧。

原本有些空蕩的內心,瞬間被填滿了。

“晚上吃太多不好,包子咱們一人一個,石頭他們呢,有的吃嗎?”江福寶問。

“有的有的,石頭哥跟官差們還有小姐的徒弟們都在後院吃呢,估計吃完洗漱下就回屋睡覺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小姐也快點吃吧。”

雪浣頭點的跟舂菜的棍子一樣。

“嗯,你們坐下一起吃,別站著。”江福寶端起碗,坐在床邊開始吸面。

這面味道有些清淡,配上鹹鹹酸酸的小菜又剛剛好,面上還放著兩根焯過水的野菜,還挺好吃的,被雪浣剝去外皮的雞蛋,靜靜的泡在麵湯裡,等待江福寶享用。

屋裡只有兩把椅子,江福寶卻坐在床邊,她把椅子讓給潘二丫跟雪浣了。

吃飽喝足洗漱完,主僕三人就上床睡覺了。

客棧裡的上房,床一般都很大,哪怕三人睡在一起,旁邊還空了不少位置。

只怕四個人也是夠睡的。

人多,安全不說,還能省下一間房的錢,倒不是江福寶摳門,而是出門在外,還是安全最重要,況且她與潘二丫和雪浣日日待在一起,情同姐妹,睡一張床沒什麼的。

三人累了一天,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彼時的江家,很是安靜,這個點,眾人本該入睡了,奈何江福寶不在家,一時間他們無法習慣,個個躺在床上幹瞪著眼睛,全都失眠了。

“老頭子,你說福寶到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