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召不太理解的看著張斕。

張斕緩緩解釋道:“遠洋靠的是季風,所以,鄭大人出海的日期並不是臨時決定的。今年必定要出海,就算將寶船廠的原料勻給了官船廠,也該保證寶船廠的使用。不然錯過今年季風,就要等明年了。”

江正召一下怔住了。聽張斕的解釋,整件事竟充滿了一股陰謀味。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陰謀針對誰?自己嗎?鐵力木很貴,雖然不知市場總量,但要收到無處有貨,那要多少錢?四伯需要這麼大手筆,惡搞一個沒什麼份量的宗親?難道是爹做了什麼?不太對。爹是有三衛,不過早就想還回去了,是聖上不收。所以,為了什麼?

再說,如果聖上真要鐵力木,朝廷完全可以直接徵收。聽張斕的意思,官府似乎並沒插手。難道不是四伯?

“完了。”江正召猛喝了幾口茶,哀怨的看著張斕,“你不說,我還能愉快的過日子。”

張斕歉意的看著他,安慰道:“也就是隨便猜猜,可能不是這樣。”可惜這樣的安慰,真沒什麼效果。

“不行。我去找鄭大人,不能每次都坑我吧!”江正召忿忿的說。

張斕擔心的拉住他,“鄭大人雖是內官監掌印大太監,但之前一直是跟著聖上南征北戰。聽我爹說過,他的武藝、謀略都在我爹之上。”

“這麼厲害?”鄭和那副和善的樣子,真讓江正召沒想到。接著笑了笑,“放心,我誰都打不過,不會正面和他槓。再說,他怎麼也要給我點面子。”

張斕點點頭,囑咐道:“好,你先問清楚,我在錦繡等你。不管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

太倉船務衙門。

風和日麗、春光明媚,是個郊遊的好天氣。不過,外面春光再好,也與江正召無關,他已在鄭和的公事房中坐了好幾刻鐘,默默喝茶、一聲不吭。鄭和猜不透他的來意,除了開頭客套了幾句外,也陪他默默喝茶。

江正召清了清嗓子,說了句,“茶不錯。”

鄭和看看手中的茶,此茶味濃,卻並非好茶。聽他這麼說,倒不知該怎麼接話,只能笑了笑。

“鐵力木的事,鄭大人沒什麼要說的嗎?”江正召轉著手中茶杯,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直說。

鄭和有些無辜的看著他,“公子想知道什麼?”

“寶船廠常年在源頭收鐵力木,倉庫中怎麼突然說沒就沒了?”江正召喝了口茶,隨意的問了句。

鄭和笑道:“聖上旨意,將一半分給了福州的官船廠造戰船。上次就說過,公子大概是忘記了。”

“那不是還有一半,怎麼會不夠修船?”江正召有些質問的意思。

鄭和奇怪的看著江正召,“公子,之前在京城,去過龍江寶船廠吧?”

“鄭大人難道忘了,我一直在那裡看書。”江正召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鄭和。至今,對那一房間頂天立地的書架還記憶猶新。

“國芳沒帶公子去船塢看看?”鄭和奇怪的問。

江正召也奇怪的看著鄭和,問:“他從沒說過。”

鄭和無奈笑了笑,那位副官估計是覺得這位爺多事,有意為難了。於是,仔細解釋道:“這次出海共有四十四丈九桅寶船六艘;二十八丈七桅糧船四十艘;二十四丈六桅坐船五十艘;十八丈五桅戰船七十艘;三十七丈八桅馬船百艘,總計二百六十六艘,隨船人員二萬七千人左右。不含沿途跟上我們的商船。”

江正召瞪圓了雙眼,一聲‘啊?!’差點驚撥出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船都要用到鐵力木,但寶船和戰船必須保證,其它船關鍵部位也須用此類木材。畢竟是出遠洋,海上風浪無法想象,船體牢固是不死在海上的基本條件。現在,寶船已完成全部的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