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漸息,停了片刻,突然響起號角聲伴著鏘鏘古琴,密集的鼓聲再起。鼓聲中,一人一劍,從巨畫頂端翻身而入。巨鼓之上,暗金人影、劍光如鏈,邊疆沙場的氣勢撲面而來。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張輔輕念一句,點頭讚道:“好!”隨即轉頭,微笑的問站在身邊的朱孟烷:“美劍仙?”

朱孟烷嘆了口氣,苦笑著點了點頭。

張斕喘著粗氣站在月門前,一眼就認出那幅巨畫。雖只有寥寥幾筆,但這幾筆勾出的卻是——金銀蓮花簪。不,並不完全相同,因為畫中的蓮花是朵並蒂蓮。

“阿召。”張斕不停念著這個名字。

舞劍人一支銀劍,踩著鼓點,動作乾脆利落,不見絲毫花哨。張斕死死盯著那個身影,雖然看不清長相,但……那日,田琛的大殿內,自己也是死死盯著他,直到他回身,向自己喊了句‘過來’。

此刻,場中舞劍之人似乎與那天大殿上的江正召重合,張斕像是突然明白了那天他的話,‘你看好了,不是經常有得看的’、‘我這種,需要眼、心、手、意一體,帶人入境’。

張斕衝出去,奔向那面大鼓。是他,阿召!

朱孟炤又舞不動了,劍招慢慢緩了下來。心中暗笑,這次大概是有生以來最差的一次。

胸更悶了,張開嘴仍透不過氣,眼前越來越模糊。緊了緊手上似乎越來越重的劍,要是倒在臺上才叫丟臉呢。可是步伐亂了,早就踩不中鼓點。小斕看到了嗎?並蒂蓮。

最後一招吧,結束了。

朱孟炤抬頭,原本還想站到架子上的,算了。可惜,還是不知道小斕有沒在。朱孟炤身子晃了晃,咬咬牙,猛的拉住吊在鐵架上的繩索,飛身蕩起,一劍劈向架子一端的活釦。突然,眼前一黑,長劍劈空,手無意識的鬆開繩索,整個人竟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人群一陣驚呼,朱孟烷早就皺眉盯著臺上之人,此時更是向前踏了一步。

“公子!”沈維漢閃電般從人群中飛竄而出,一把接住掉落的朱孟炤。

“砍斷那個,走。”朱孟炤無力的說。

沈維漢半抱著他,接過他手上長劍,再次飛身一劍砍斷活釦。鐵架上,傾瀉而下一幅紅底黑字的‘壽’字。場中終於響起掌聲。

“阿召!”

恍惚中,似乎聽到張斕的聲音,朱孟炤猛的回頭。不遠處,張斕飛奔而來。可是,沈維漢已在鐵架上一點,借力飛躍過英國公府的圍牆。

剛落地,朱孟炤推開沈維漢,扶著牆跌跌撞撞想回張府。

“公子。”沈維漢急忙扶住他。

“我、我看到她了!小斕,小斕在……”朱孟炤扶著牆勉力又走了幾步,可是,胸悶的痛。

“公子,我們先回去。”馬車就在巷口,沈維漢扶著他,準備帶他上馬車。

“不,你、你去,去找小斕,小斕在,她在。”朱孟炤靠著牆笑著,眼前的一切,好像特別不真實。突然,一口鮮血噴出。

朱孟炤隨手擦了下嘴,滿手鮮血,滿臉不解的盯著手問:“怎麼啦?怎麼回事?”

沈維漢驚住了,直到朱孟炤靠牆緩緩軟倒,才猛的回過神,一把抱起他就走,“公子,我們去太醫院!”

朱孟炤盯著手,像是有些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沈維漢怕他害怕,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看,還儘量露了個笑,安慰道:“不怕,沒事的。”

朱孟炤點頭,微笑道:“嗯,沒事的,我不痛。”可又是一口血湧了出來。

沈維漢大急,抱緊朱孟炤,飛身向前竄去,“別怕,馬上到。”

朱孟炤靠在沈維漢身上,大約是想到自己這身裝扮,不想讓人認出來,吩咐道:“好。我是